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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爾後收回視線。

一路直行,暢通無阻。

車內很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

何嶼白的車開得一如既往的平穩,恍惚中,鄧綏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她靠著椅背上,慢慢睡了過去。

何嶼白一直暗暗關注著副駕駛的狀況,見她閉上了眼眸,身上穿的西裝又單薄,狀似不經意調高了空調溫度。

他偏頭往右邊看去,看見她白皙的臉頰與額前的碎發,竟然入迷了,喉嚨快速上下抖動了兩下。

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兩旁的轎車不斷越到前方,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正在開車,克制著轉回頭,內心裡並不平靜。

他以前只敢遠遠地瞧著她,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離她這樣近。

她變了,氣質變得愈發成熟了,卻又仿佛什麼都沒變,她還是鄧綏,那個讓他愛、讓他無法放手的人。

六年前,鄧綏從y國回來,他們糾糾纏纏,複合又分手,鄧綏做過的事情,正逐漸消磨著他的感情,直到最後,兩人形同陌路,他的身旁重新有了一個女孩,溫柔善良,與鄧綏截然不同,而鄧綏帶著滿目傷痕,再一次離開了。

鄧綏登上飛機出國,不久後何嶼白便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消息,彼時,他平靜而漠然。

他以為,自己對這段感情已經坦然釋懷。

可是他錯了,在那以後,他方才認清自己的內心,原來自己仍然無法放下。

他對於縈有感動,但所愛之人始終都是鄧綏,只是彼此間隔閡太深,以至於蒙蔽了他的雙眼。

一夜未眠。

徹夜的深思熟慮後,他約了於縈出來,兩人坐在一起,他很坦白地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聞言,於縈一語不發,也沒有說怪罪的話,只是靜靜喝了一盞茶,然後兩人便分了手。

再之後,他與於縈相繼都出了國,於縈是出國留學,而他則跟來了鄧綏所在的地方。

原來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她,訴說自己的真實想法,可眼見鄧綏正一個人艱難地尋找出路,打算東山再起,他又退縮了。

不是後悔遲疑,而是他知道,她恐怕不會想見到自己,最起碼目前不會。

無論當初的一切誰對誰錯,到底是因為他,讓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在業內的聲望與地位。

最終,他也沒有選擇與她相見,只是躲藏在暗處,默默地關注她,給與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又是六年過去了。

鄧綏的事業越來越成功,他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瞅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不去找她。

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在何嶼白有意無意放緩速度下,竟然開了一個小時。

轎車熄火後,又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鄧綏才徐徐睜開雙眼,先看見了窗外熟悉的景致:「到了?」

說罷,她解開安全帶,正欲下車,遭到了何嶼白的阻攔。

黑夜裡,她的脖頸幾乎白得發光,何嶼白艱難地移開視線,凝視著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輕聲問:「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知道你家裡的地址?」

鄧綏垂下眸子,輕輕笑了,這有什麼好問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麼?

其實,她早在五年前便發現了何嶼白的蹤影。

她不是遲鈍的人,相反,在生活中她非常敏銳,有人總在背後關注她,又哪裡會察覺不到,只是她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何嶼白?!

她一直認為,彼此之間早已經是過去,他在國內安心過著他的日子,她在國外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如今他為什麼會在出現這裡?還關注起了她的生活?

她起先不懂,甚至隱約帶著防備的心裡,畢竟出國前,兩人的關係實在稱不上好,後來,她察覺到某個項目有何嶼白的手筆,她才漸漸醒悟過來。

「以後不要這樣了。」鄧綏如是道。

何嶼白臉色變得不好看,頹然挫敗,明白她指的是自己在背後跟蹤的事情,低低地應:「我知道了。」

鄧綏又說:「既然想見我,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來找我?」

何嶼白目露驚訝,很快又轉為喜悅,眼眸緊緊盯在她的臉龐上:「我、我可以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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