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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擔心他住不慣,畢竟兒子適應力很強,剛成年不久就已經搬出去獨居過,而之前搬回來也是因為某些原因,現在兒子長大成人多年,她更不必操心。

她擔心的是,嶼白感情再次受挫,又做出什麼事情來。

何嶼白聽後鬆了一口氣,心底也慢慢生出了一些期待。

徐言灼坐在一旁撇嘴,不明白姑姑怎麼會答應,但見此時二人有說有笑、氣氛和諧融洽的樣子,他也不好總是潑冷水,反正姑姑同意,姑父肯定會反對的。

他東張新望了一陣,發現一個身影站在樓梯間含笑地看著他們,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驚訝地喊∶「姑父!」

何嶼白尋聲抬頭,下意識站了起來,這幾天他還沒有和爸爸見過面。

何先生這才走了下來,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神情如往常般溫和,他拍了拍徐言灼的肩膀,又轉頭來看何嶼白∶「來得正好,一會兒我下廚,正好阿姨今天早上新採購了食材。」

徐女士笑而不語,不戳破他的那點小心思,往日裡最愛下廚的人,剛才卻和她商量,打算中午讓阿姨隨便弄點,而他今天就歇了,如今嶼白一回來就變了口風。

平日裡總說她對兒子的縱容,恐怕他也不差多少。

何嶼白斟酌了一下,算了算時間,隨即點頭道∶「好。」

「哥,你不是有事嗎?」徐言灼不解地皺眉。

聞言,何先生面色不改,接話道∶「嶼白,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

其實他心裡不是不失望,只是不會表現出來,再者說,嶼白的事情顯然比一頓飯更重要。

何嶼白輕輕搖頭∶「也不怎麼忙,吃完飯再走也行。」

徐言灼見姑父又把詢問的目光轉向自己,不禁連連點頭,他肯定會留下啊,這還用說。

而後又想起來自己好似忘了什麼,起先心中不解,又很快釋然,姑父應該是剛下樓,還不清楚,他拉著姑父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

有徐言灼在,氣氛總是熱鬧的,何嶼白見他們說話,抽空去了一趟樓上的房間,沒過多久再下樓,卻發現客廳里少了一個人。

他想了想,直接去了廚房,果然在這裡看見一個忙碌的身影,略挽了挽衣袖走上前∶「爸,我來幫你。」

何先生沒有同意,反而抬手攔了一下,隨後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嶼白你不是下午還有事嗎?就不要沾手了。」

「嗯。」在他洞察觀火的目光里,何嶼白的眼睫不自在地垂了下來,下一刻又強自鎮定地抬了起來∶「那我先出去了。」

何先生的唇角輕輕揚起∶「去吧。」

正欲轉身離開,何嶼白的腳步卻又止住,伸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

……

今天中午這頓飯,不知為何吃得有些早,直至吃完才將將十二點。

吃飯前,徐言灼還覺得時間尚早,擔心在雲溪居的吃得早餐還沒有消化下去,但吃起來後卻是紅光滿面。

飯後,何嶼白又陪著爸媽移步客廳坐了一會兒,然而就起身向二人道別,在離開前他不忘拿起早就放在不遠處的黑色背包。

何先生與徐女士相視一笑,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都覺得有些好笑,很久沒有見過兒子這樣了。

徐言灼拿著畫板出來時,何嶼白已經走到門口,他恰好瞥見,面色頓時轉差,朝著那邊忿忿地喊了一聲∶「哥,你去哪?」

這半天他都盯得緊緊的,然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哥居然已經離開了。

絕對是去見鄧綏了!他都嚴防死守了,居然還是沒防住……

回應他的,是很快消失的一個背影。

「言灼。」他正要追上去,卻被何先生叫住,「你呀!忘記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了?」

徐女士也幫腔∶「是啊,你不是說要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畫技嗎?」

徐言灼瞅見姑姑和姑父閒適的姿態,又想起姑父剛才跟他說的,蔫了些許∶「好吧。」

……

何嶼白到薇爾酒店樓下時,才剛剛過一點,離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知道來得有些早了,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他將車停在一個稍顯隱蔽的地方,眼睛漫不經心地掃過酒店裡進進出出的人影,隨後抬頭向上看去。

薇爾酒店是京市有名的星級酒店,樓足有五十多層,高入雲間,從外面看,這棟樓充滿科技感,幾乎是整面玻璃牆,上面清楚映射出藍天與白雲。

他不知道鄧綏在哪間房,但這樣模糊地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有些浮躁的情緒逐漸平靜,心裡的不安也慢慢褪去,變得踏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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