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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盈心中湧起一陣陌生的恐慌,她從未見過衛衡如此模樣。

原來,他也會脆弱。

大夫喊道:「快,多拿些止血散來。」

有侍女一路小跑進來,喘著粗氣,「大夫,外敷的草藥搗好了。」

「給我。」大夫一邊上手,一邊提醒姜采盈,「公主殿下,此草藥敷在傷口上有劇烈灼燒之感,主上現在意識模糊,恐傷了您,您還是退後些。」

話剛說出口,身側之人猛地攥住他手腕,口中喃喃著,姜采盈湊耳過去聽,卻聽到他痛苦的呻吟,「母親...父親...」

她身形一震,心中的負罪感如繩索一般緊緊地扼住她,動彈不得。姜采盈轉頭吩咐大夫,「上藥吧。」

「呃~」

黑乎乎的草藥抹上的那一刻,衛衡在昏睡中痛苦地顫抖,攥著姜采盈的手臂青筋暴露,力道大得似乎要將她的腕骨都擰斷。

「公主!」攬月在一旁驚呼心疼。

郭欽也吩咐旁邊的侍奉的僕從,「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將主上的手鬆開。」

「不必。」

姜采盈疼得齜牙咧嘴,她一隻手抬起來止住他們,轉眸看向衛衡,「這是我欠他的。」

父皇欠衛衡的。

「公主,您沒事麼?」郭欽還是不放心。被衛衡手掌鉗制住的腕骨上方開始紅得充血,姜采盈強撐著,另一隻手去握衛衡的拳,「沒事。」

這樣,她心裡好受些。

郭欽看向她的神情變了變,最終嘆了口氣。

到後半夜,衛衡的血終於止住。

等候的眾人皆鬆了一口氣,背後的汗浸濕了大半塊衣衫。

攬月瞧了瞧外面的月色,有些憂心,「公主,您該泡藥浴了。」

郭欽也在一旁幫腔,「公主,主上的身體已無大礙,您身子虛弱,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是啊是啊,這兒有我們。」

「我想...」她的目光掃過眾人,心中欲說的想法卡在喉嚨間,最終只能道:「如此也好。」

她起身,腳蹲得有些麻,整個人的重心都倚在攬月身上。姜采盈回頭,看了看榻上的衛衡,最終還是收回視線。

「走吧。」

「喬生,送公主回去。」

走出去,再回頭。望著裡頭暖黃的燭火,姜采盈感覺自己似乎被隔絕在那室內的一方天地里。

廊庭下,她的身影被漸漸影子拉長。

#

子時,姜采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郭欽的話,其實漏洞百出。

周子龍再惱羞成怒,也不會蠢到對衛衡出手。更何況,江南四州共同圍剿李慕,可最終只有周子龍入京述職,本就有搶功嫌疑,他當不會也不必如此高調地在京城對當朝大司馬痛下殺手。

不是他...那會是誰

是衛衡的政敵?

她很快地否決了這個猜想。如今李氏已倒,衛衡便是除陛下外唯一掌握兵權的那一方。

其餘人如陸執安,匡沉瑾皆是文官,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姜采盈翻過身,忽然腦海里閃過衛衡房中的那枚箭頭。

鏤空雕花,工巧複雜。

又是用玄鐵製成...

姜采盈驚呼著從床上坐起來,「是夜秦!一定是的。」

據朝廷邸報記載,當年大雲與夜秦鏖戰數月,是衛衡率領三千精兵,偽裝成敵軍深入夜秦腹地,於敵人混亂之際,一箭射殺了夜秦可汗休袒於王子,為承瑄姐姐報了仇。

此役過後,夜秦元氣大傷。

十多年來,退居在自己領地再不敢侵犯我朝。

如今,這種箭矢次出現,是代表夜秦人已經混入我朝麼?他們是來向衛衡的?

絕不僅於此。

夜秦貪婪好戰,偏偏南蜀資源匱乏,所以他們一直蠢蠢欲動。

邊關,或有一場動亂。

茲事體大,可如今陵都城卻一片祥和,衛衡究竟在想什麼,他還瞞了她多少?

她要去找他。

打定好主意後,姜采盈迅速穿好衣物和鞋襪,推開門往外去。

夜深之下,衛府格外寂靜。

穿過那一片古樟林時,偶有些飛蛾蟲子飛出,灌木叢里還有些動物的叫聲,嚇得她噤聲。

腳下動作不由地再加快些,越走近那方庭院,她心跳越如捶鼓。

衛衡,醒了沒有?

此番不管不顧深夜裡去找他,究竟是不是全因為她急於知道夜秦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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