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盈閉上眼假寐。
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明顯。隔著簾幔,那道身影在床邊站了許久。忽而,他將手一伸掀起帘子。
姜采盈的眼皮閃了閃。
「別裝了。」
耳側傳來衛衡居高臨下的話語,姜采盈隨即緩緩睜眼,目光清明,與他對上。
衛衡轉身將外袍脫下,側身時,月光傾瀉在他身上。隔著薄薄的裡衣,下面的肌肉隱約可見。
隨即,他連裡衣也一併脫下。古銅色的肌膚在月色下照得晶瑩。
姜采盈猝不及防驚呼,「你做什麼?」一邊將頭轉到一側去。
衛衡不甚在意,「又不是沒見過。」而後,他傾身過來往床上擠。姜采盈捏起鼻子,退得遠遠地。
衛衡臉黑,「我洗過了。」
姜采盈鼻腔里倔強地發出一個字,「臭。」
其實正如衛衡所說,他剛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一貫的淡淡沉水香。只是姜采盈覺得彆扭,不知用什麼理由來面對他。
衛衡擠了過來,伸手去攬她。
姜采盈又退了些,一臉抗拒。這人是沒皮沒臉麼,明明早上的時候鬧得這麼僵,現在說躺過來就躺過來。
身側的氣氛冷了些,即使是在酷暑也讓她有些後脊發寒。
「好。」衛衡嘴裡吐出一個音節,床上身影動了動,衛衡起身下了床。就在姜采盈鬆了一口氣以為衛衡被她氣得要摔門而出時,身上卻突然一輕。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她倉皇地睜大眼睛,手臂不自覺地攀上衛衡的脖頸來保持平衡,「你做什麼?」
「你嫌我臭,我便再洗一次給你看。」
姜采盈低罵,「你洗就洗,拉上本公主做什麼?」
他步履平穩,話從頭頂傳過來,「一起洗。」
「不。」
「由不得你。」
一路掙扎,卻絲毫無用。
夜已深,可浴房中的水汽還未散盡。天氣炎熱,倒也不必再燒熱水。
「放我下來!」
「別動。」衛衡的嗓音微微低啞,音色也有些怪。姜采盈感受到他某處的變化,臉頰泛紅。眼見他來真的,姜采盈羞赧憤懣盈盈於胸。
她急道:「衛衡,堂堂大司馬,你都沒有尊嚴的?」
衛衡手中動作一停,抱著她的身軀不再彎曲彎向水面,「你說什麼?」
浴池中的水對她來說算得上冷,本來只是見她抗拒,想逗她玩玩而已。
姜采盈咬緊牙關,「難道不是麼?」
「早上我們已經鬧掰了,你卻還能悄悄摸進我房中當作無事人一樣與本公主上演著夫妻情濃的戲碼,衛衡,你就這麼喜歡我?」
「是。」
黑夜中,他的目光炯炯,絲毫不閃躲。
姜采盈猝不及防,接不住他這般熱切,嘴唇微微張著,「你...」
「何必如此驚訝?」
衛衡的表情出人意料地有些冷,隨即又有些自嘲,「你不是一直知道,卻假裝不知道麼?」
「我...」
記憶閃過到年少時那年宮牆腳下,彼時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宮廷特使。巍巍皇權,壓不住他的真誠無畏。
在一個微風和煦的午後,杏花樹下,花瓣飄飄。
那是她第一次臉紅。
如果當時,她沒有害羞地跑開。
如果後來,她沒有聽到父皇與三皇叔的密謀。
如果第二年,衛衡的父親沒有死在烏桐官案之中。
如果朝廷的邸報上,沒有顛倒黑白,粉飾罪惡...
可是,沒有如果...
她只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刻意忽視他眼中的赤忱與愛意,轉而將目光放在西北的淮城四小將之首身上,寄希望於衛衡能夠死心。
姜采盈胸口起伏,這些衛衡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成功了,衛衡的確死心。
慶豐二十九年,衛衡自請離宮加入西南禦敵之戰。誰也沒想到,那便是衛衡弄權奪勢的開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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