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盈停頓了一下,終於開口問她:「宜嬪娘娘,陛下對你好麼?」
聞言,她愣了一下,似乎未曾想過昔日的仇敵會用如此溫和的語調,像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這樣來關心她。
她眼眶微熱,「陛下對臣妾,算得上是關懷備至。」
她目光悠長,「與我同進來的一批秀女中,共有七八人留下。其中幾人為答應,幾人為常在,忠肅侯府的何二小姐倒是封了貴人,賜封號為『容』。可像我這般一入宮便被封為嬪位的,算是少有。」
姜采盈默然,這倒不假。
大雲朝史上得此殊榮的,往前數不過就榮純皇后一人。她的母妃被選侍入宮時,不過才為答應。幾年之後,才按照慣例升了常在,之後懷了身孕才提拔為貴人。姜采盈凝眸,「如此殊榮,怕是要在宮人遭人嫉妒。」
「還好。」安清嵐苦中作樂,眼神里有片刻促狹,「宮人之恨,還有容貴人幫我擋著,這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她這樣笑著露出淺淺兩個梨渦,倒是有昔日少女活潑之態,少了些宮婦的端莊典雅。
姜采盈也忍俊不禁。忠肅侯府的二小姐何沁蕊,上一世驕縱之名快與她齊平,她倒是有些意外陛下竟然會給她留牌子。
不過想想,也便清楚了。
後宮雖為婦人,卻與前朝緊密關聯著。每位宮妃得寵與否,很大程度上都與家族掛鉤。
陛下是有他的考量的,倘若有朝一日...安氏隱隱有冒頭之勢,他便可藉助忠肅侯府來制衡一二。
思及此,她輕嘆一聲。
安清嵐何等聰慧,這樣的道理她不會不懂...
一時間,二人竟然無話。
日暮西垂,姜采盈才在安清嵐的送別之下出了她的寢殿,往御花園去。沒走幾步,幾個太監恭恭敬敬地向她走來,身後那人還端著漆花端盤,上置一精緻盒子。
「奴才參見公主殿下。」
姜采盈的目光往太監身後的端盤看過去,前頭的太監解釋道:「公主殿下,這是大司馬送來的東西,讓奴才轉交給公主。」
「衛衡?」
「大司馬說,今日是宜嬪娘娘生辰,公主殿下入宮比較急,想必是沒時候準備娘娘的生辰禮,於是特地托人給公主殿下送過來...」
那為首的太監一個眼神,身後的小太監立即朝著她雙手呈上錦盒。
裡面是一盒歙州墨。江南趙家乃是制墨名家,趙廷桂以松煙、膠、玉屑、龍腦制墨。其堅如玉,其紋如犀,曾引得江南名家爭相以黃金易之。
這禮物,倒是非常適合安清嵐。
太監在一旁恭維附和,「大司馬可真是體貼,處處為公主著想啊。當初陛下聖旨一出,奴才就覺得大司馬和公主真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在整個陵都城,恐怕都是人人艷羨的...」
「多謝公公了。」姜采盈無心再聽他的恭維,她來得匆忙,袖中並未帶銀子,所以取下手腕上的一隻白玉鐲子遞給他。
那太監眼神發光,嘴上卻說著惶恐拒絕的話,可推搡不過幾下也喜笑顏開地收下。
當宮廷的暮鍾一下下敲響,昏黃的餘韻從宮牆內漸漸散去時,晚宴在御花園中開始。
陛下說得沒錯,晚宴規模不大。可姜采盈入座時,竟看到對面還有一名面容姣好的妃子在對面。
她稍微回憶了一下,認出此人正是容貴人。
姜采盈面上頓時有些冷。
陛下這是何意?
宜嬪生辰,連護國公都沒資格受邀入宮,她一個外人何以在這種場合出現?
她不由地往主座之下的安清嵐看去,陛下還沒出席,她百無聊賴,目光正好與姜采盈對上。
見她眉間含怒,安清嵐的目光往下邊右側看過去也頓時明白,笑著對她搖搖頭,似乎在說沒關係。
戌時,陛下才從養心殿出來,姍姍來遲。
奏樂這時才起,舞女揮舞著長袖,在御花園中央的空地上跳起蹁躚舞姿。
錦盒和雕漆箱子被一個個送上來,裡面全是陛下的賞賜。姜采盈也適時送出自己的禮物,安清嵐有些意外,也投來欣喜感謝的目光。
相較於那些金銀珠寶,她想安清嵐會更喜歡這個一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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