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喜歡你。想接吻,想做。沒有記憶就不會也這樣想,可身體會記住吧。你知道我在看著你嗎。好漂亮,好喜歡,想時時刻刻黏在你身上。
想牽手,擁抱。
為什麼第一印象總是害怕呢,明明,他已經擺出最溫柔的笑。但如果,噩夢和春夢都是他的臉,這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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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昨晚消失一整夜的原因,白天男鬼的纏人程度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林玖甚至不敢多喝水。
她總懷疑這鬼會視若無睹地進去。
纏人的東西正坐在她旁邊,相隔一節小臂的距離,冷意輕而易舉地滲進皮膚,浮浮地撫著。
林玖只覺得屋內很冷,手下專心致志地假玩手機。怎麼變得這麼黏人,往常她好好坐在沙發里,男鬼只會靜靜站在茶几側邊,儘管仍是陰瘮瘮的,但好歹不用像現在一樣,她不得不在暖氣充沛的家裡搭上厚外套。
她嘗試溝通,語言滿是勸慰,先說自己前些天不應該拿他做寵物,道完歉後,又很講禮貌地提出可以為他燒紙錢,這樣好聚好散。
誰知道說完後房間氣溫變得更低,凍得她睫毛都要掛上冰霜。她揉揉眼睛,對這樣不識好歹的鬼也很束手無策。
難道他非要吸走她的魂魄才甘心。
林玖側過臉,看一眼只有黑色輪廓的男鬼,信心又飽滿起來。臉也沒有,她怎麼可能被這種生物引入歧途。
男鬼好像要和她說些什麼。
林玖點開備忘錄,好脾氣地將手機遞過去,既然能更換她的壁紙,總不能連打字都不會。
伸過去的手腕被恩將仇報地抓住,手機摔在沙發墊上。她一愣,手要抽回去,掌心卻已經被強制撐開,扣住,滿指腹的涼意。
和碰到滾燙蒸汽一樣,林玖臉變得漲紅。當然是因為生氣,於是聲音也微微發顫:「你做什麼?」
男鬼鬆開她,只虛虛抓握住她的指尖。手沒法閉住,林玖眼睜睜地看他伸出食指,在她恐慌的注視下,輕輕柔柔地落在她的手心上。
他在寫字。
林玖咬住牙,裝什麼純良,還玩這種學生時代的曖昧把戲,他以為她不知道,他有多……
淫靡。
要不是慣用手在被握著寫字,林玖一定要捂住臉,尷尬地咳嗽幾聲。好奇怪,不過相處兩三天,她哪裡來的自信知曉他的本性。
大概真是快被鬼迷了心竅,想事情總奔著桃色去想,不怪她,要怪就怪這男鬼,喘息是他先發出來的。
男鬼還在一筆一划地寫。指節划過時總有種酥癢感,又因為他指節太冰,異物感才分外明顯。
其實她並沒有多關注他到底在寫什麼,脊椎骨發軟,怪不得他曾經是蠱惑人心的鬼。林玖思考兩秒後便決定不掙扎,到底也收留了他三天,享受一下撫摸又如何,這並不影響她和鬼劃清界限的決心。
他的話已經進行到尾聲,林玖只分辨出最後一個字符是問號,曲線彎彎繞繞的,最後輕輕點在她的手心裡。
竟然在提問。
林玖裝作坦然地眨眨眼,講話卻小小地不好意思:「我沒看懂,你要不要重新寫一遍?」
她自覺理由非常正當,如果男鬼在問是什麼關鍵問題,或是在商討好聚好散的條件,她就這麼錯過,不恰當。
劃字的速度變得更慢,林玖強迫自己去認真辨認,要友好協商,手心上不斷的細微電流便也被忽視。並不多簡單的行為,儘管手機就在身旁……明明他們可以選擇更方便的功能。
字和字被拼成句子,她屏住呼吸,一時間竟然僵硬到不能動作。
「還有離開我的方法麼。」
第55章 白色浴袍
「這是什麼問題?難道你覺得我想拋下你?」林玖反握住男鬼的手,情真意切地讓鬼也恍惚,「你想想啊,我去寺廟都是帶著你去的,什麼離不離開的,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坦蕩的人。」
可以寫進躲鬼反面教材里的荒唐程度,正確做法就擺在茶几上——細口圓身的玻璃花瓶,反手握住,直直砸過去,在地上留下灘黑血前跑開。
哪有她現在這樣,鬆開他的手後也好顏好色,頭腦風暴地為情況想好藉口,當然是求知慾旺盛,總不能是威脅。
這種粉飾太平的心態太熟練,她自己也覺得驚訝,不過轉移話題的句子還是硬生生說出口:「昨晚買的紙水果,你不去嘗嘗嗎?」
換任何鬼都要順勢吞吃她,太乖順的獵物。但男鬼默不作聲地任由她動作,桃花眼彎彎的彰顯好心情。但凡光影肯偏愛他一些,林玖便能看到他愉悅到極致的臉,髮絲也透著得意。
得意即使復刻前面幾件事不成功,林玖現在還是走上正途,拿這種假意惺惺的話來搪塞他,和從前一樣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