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聞佑臉俯下去,額發遮住他低垂的眼尾,林玖便只能看他的鼻樑,高聳的,漸漸看也看不到,剩下感官去體會。
他現在倒是不需要她發出聲音。
關係變成占有和給予,應該這樣不平等嗎,源源的,她分心去想,為眼下賦予一點哲學的意味。被索取情感是熬人的,可當然,換位……她斷然不可能換位思考。
所以他即使再甜美地笑,唇晶瑩亮著想來吻她,也一定會被拒絕,「不想嘗嘗你嗎?」
林玖搖頭搖到沙發開始打顫。
記憶里聞佑並不對甜味的東西感興趣,她有一次裝模作樣地提一提,本意是想融化他總是陰沉的臉,誰知道,他以為她格外喜歡,往後每次見面便都會收到同一款糖。
她不敢說已經吃到膩味,糖咬在舌尖上,仍舊被面無表情地盯著,儘管她多次提醒過他,人是要微笑的,半人半鬼也不能總是一副棺材臉。
紅金魚游著,魚缸淺影上,映得他那張臉更不容親近。
「你長了張別人很難拒絕的臉,要笑得甜一點,漂亮一點,沒有人會不答應你。」林玖難得從魚缸身上收回視線,轉過身教著,「你懂嗎?要溫柔地說話。」
「你也沒法拒絕我嗎?」聞佑語氣輕輕淡淡,剝開糖紙的動作絲毫不受影響。
林玖不需要掩面也呼吸不暢起來。
本能的覺得危險,明明該是最值得信賴的同伴。
「你喜歡我是什麼樣子,我就去成為什麼樣子。」聞佑桃花眼漾開笑意,拙劣的對她微笑的模仿,透明泛粉的糖塊被送進她的手心,「你知道你不能拋下我的吧。」
是在和紅金魚爭奪關注。
第二天,紅金魚死於水質。當然,她這樣相信著,不去想她說出「獨屬於我的小魚」時,對方斂著的眼睛有多陰沉。
為什麼戰戰兢兢。
為什麼不敢。
悠揚的,輕鬆的記憶流水線似的在腦中放完,接著竟然再來一遍,提醒她是否真的如他描述的那樣。
護身符。
因為護身符。
那塊白玉是他帶來的,力量由他掌控,如果不見面很快會重新變成普通的廢玉,被限制在保護圈外的魑魅魍魎更發狂地衝過來,畸叫著要吞吃她的血肉。
「不想看到他們,就讓我更信任你,更願意為你做事情。」聞佑,少年時期的聞佑,眼彎彎地在笑,「我不能成為獨屬於你的嗎。」
可說話和威脅無異。
正確嗎?腦海里有個聲音在問她,十幾年裡只和一個人走得親密,難道不是因為被脅迫,因為摘取目的而不得已的妥協嗎?
你總不能告訴我,和鬼在一起,比和人更正常,更快樂吧。
那把刀推進去,護身符就是永遠的護身符,用不著去思考一個半人半鬼的生物心情如何。
推進去,你不再需要見鬼,你的……
你的母親也不需要。
推。
進。
去。
聞佑成長得多快,即使來向她尋仇都要帶著笑,只是因為她說過喜歡,還真是應了她的話,於是被哄騙,被勾著親吻,一步步變成今天這幅不可挽回的模樣。
林玖受不住地扶著額頭。
宋曼青沒有過去印象里的冷漠,她站在金魚缸前安慰她,甚至又送給她讓鬼吐露心聲的黃符,要她好好審視她這位「親愛的朋友」。
殺了你。聞佑就在她驚駭的目光下緩緩地說,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如何殺掉你。
想抓住你,揉碎,打破,吃進骨骼里,一點也不剩,誰也看不到你,屬於我的……食物。
這種病態的瘋子,現在竟然能輕輕攥著她的手腕,該說忍耐力好嗎,還是演技高明。
林玖眼角緋紅,懼意和情意讓她統統含著淚,只是只有她咬唇發不出聲音,抖得太厲害,他就慨慷地讓她抓住指節,「我在這裡呢,別害怕,放鬆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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