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還在思考更專業的名詞,要用來拖延時間,可剛打出一個唬人的開頭,屏幕便被只修長冷白的手摁滅。
於是她和鎖屏上那雙幽深的紅眸對上。
「這就是你選擇的正確情緒?」男鬼按住她的手腕摩挲,「脈搏跳得這樣快,在興奮嗎?」
林玖從沒想到害怕還能被這樣曲解,到底是同樣的外表特徵,心跳加速,臉變得漲紅。但怎麼可能,她張口就要辯駁,嘴唇卻被手指按住,舌頭也被迫擦過那點飽滿的指尖。
「要避人耳目。」男鬼多認真的在為她考慮,笑意吟吟,桃花眼卻毫無亮光地耷著。
她便側開臉。
遠山市的司機具有良好的職業素養,哪怕後方乘客下車的動作再不自然也能熟視無睹——停在車門旁的數十秒,早已超過了正常檢查遺落物品的時間。
好可憐啊。男鬼從車裡出來,唇角愉悅地勾著,在決定追求正常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便被人划進奇怪的乘客行列,會傷心嗎。
車慢騰騰地起步離開。
他又重新和林玖十指扣上,已經做好被甩開的準備,可她任由指根被牢牢攥住,好像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地注視遠方,目光迷茫而空洞。
這是她第二次做出這樣的神情。
第一次結束後的幾天,她不再看他,毀約,無言,而最後重新甜言蜜語地來見他,竟然是為了親手殺掉他。
被背叛的恨意重新湧上喉間,男鬼微笑起來,手指用力收緊,說話的腔調卻和平常別無二致。
「在想什麼?」
林玖抬手摸了摸唇,似乎仍舊是未回神的狀態,「好苦。」她嘀咕。
「什麼苦?」男鬼微微滯住。
林玖皺眉:「當然是你的手指。」鬼的皮膚一定存在毒素,否則怎麼解釋已經過去幾分鐘,她唇上的那點觸感卻好像仍舊存在,舌尖發麻,而心跳也如擂鼓。
從心理諮詢室出來後,大腦便無法做長時間的思考,她意識不到自己在小聲嘟囔,最後還加上一句結論,這肯定是她害怕鬼的表現。
而男鬼的臉已經貼住她的頸窩,不需要呼吸的嘴唇吐著氣,濕濕涼涼地附在她的皮膚上說話。
「是嗎?那我們要快點回家。」
燈是關的,林玖向著熟悉的地方望,竟然也覺得陰森。好像再過幾秒,就會只鬼影貼上窗玻璃,作為某種警示威脅,於是家不再是家。
可最恐怖的鬼就在身邊。
上樓時林玖甚至開始期待聞佑會打開門,可樓道死寂一片,連感應燈也只是暗沉沉地昏亮。
鑰匙在鎖孔試探幾次,不能打開。林玖翻轉鑰匙,動作的手被涼意覆上,「我來。」
天大的好機會,進門後林玖便撥開玄關的燈,「好睏。」她眨著沒有半分疲倦的眼睛,抬腳便往向著主臥里的浴室走,洗漱的動作格外節省時間,順暢到排演過千百遍一樣。
男鬼並沒有跟上來。
林玖暗暗鬆口氣,反鎖的浴室門帶來安全感,儘管微薄,因為總要出去。她閉上眼,洗臉巾才抹掉臉頰的水珠,還沒來得及挪動,下巴便被捏住朝後仰去。
柔軟而涼的舌尖輕舔了舔她的唇縫。薄荷味的,男鬼漫不經心地想。
林玖身體僵硬,人在震驚的選項里抉擇兩秒,最終選擇最重要的質詢:「你怎麼能進來?」
門明明還鎖著。
「你忘記了?」鏡面里漂亮的臉笑眼盈盈,目光卻如有實質地黏在她身上,沉重而不容掙脫,「我是鬼呀。」
林玖立馬意識到要跳過這個話題,否則他以後絕對會變得更加隨心所欲,「這很不禮貌,萬一我不方便呢?你以後要敲門。所以——你進來做什麼?」
正常人恐怕不會願意和鬼講道理。
「我去廚房沾了糖霜。」男鬼笑著討要獎賞,抬著的手停在她的唇邊,上面是碎鑽一樣的白色顆粒,「這樣你不會覺得苦。」
林玖驚惶地朝後退,可背後是更牢固的囚籠,面頰也被臉貼臉的追上,未擦乾的水珠蹭在兩張臉之間,便通通染上情.欲瀰漫的濕意。
「不喜歡嗎?」他望著鏡中的林玖。
人怎麼會喜歡這些。林玖微微咬牙,已經做好他硬塞進來的準備,可臉被扳住,先過來的卻是柔軟冰涼的嘴唇,於是牙齒順理成章地打開,舌頭浸在甜膩的攪.弄里,只親十幾秒便拉開,可血液已經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