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笑起來:「那你幫幫我。」
不需要她付出什麼勞動,只是需要解開一兩顆睡衣扣子。男鬼被縱容得更漲更紅,我的,我的,他想,每一寸肌膚都該是我的。
濕乎乎的吻黏著鎖骨向下,還沒到最柔軟的地方,臉便被按住不能再動。他順從地伏著,舔得輕緩而滿足,眼微微眯起,他好喜歡這裡正撲通撲通的心跳。
她在因為他而悸動。男鬼大腦掠過這個念頭,手下變得更加用力,身體繃緊地一抖,嘴裡卻還黏黏糊糊地叫她:「林玖……」
林玖含混地應一聲,掀起發燙的眼皮,還真是同步。她咬住即將溢出的喘息,實在很難不去想像身下和床邊已經變成多麼靡亂的場景,當然,地板大概還是一塵不染的。
這並不能作為褒獎的理由,她推著男鬼的臉開始趕人,掌心卻又被拿臉蹭著,喘息著眨眼乞求:「可是你一定還很難受。讓我幫幫你好不好,我不想你不舒服。」
語氣真誠得不像作假,林玖沉默幾秒,她剛剛才結束震顫,當然不會不舒服。
但如果讓他發現痛覺共享的這種用處,往後便很難預估他的行為。她撐著臂坐起身,佯裝淡定:「我會自己解決。」
男鬼目光停在她的手指上:「我好羨慕。」
「羨慕什麼?」她惱怒地瞪過去,立馬被床邊人露出的挺直攥住視線,「你怎麼又——」
枕邊的熊玩偶被威懾地扔過去,林玖飛速地下床竄到浴室門前,擰開前還不忘提醒:「我回來時只想看到它。」
男鬼摩挲一下熊頭,微笑著點點頭。
他真是多心,生著氣也沒有要求他離開,這樣的林玖怎麼會不喜歡他,哪怕他變回人也一樣。
這樣想著,他便快樂地帶著裹住渾濁的禮物去清洗。水珠順著手腕淌下來,好像她情迷時蜿蜒落下的淚,他們是最合適彼此的存在。
即使……
即使不合適。
男鬼勾唇淡淡地笑,往後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會變得習慣。
又有靈魂即將抽離的預兆,活著竟然這樣麻煩。他強忍著難受,折返回主臥,記掛著先和林玖道一聲晚安。
對門的房子已經買了下來,在走交接的程序。很快,他便可以用帶溫度的手牽她。
他站在臥室門前時,林玖已經從浴室出來,頭髮還濕嚌嚌地貼在臉頰邊,眼神卻無比專注地看著手上的羅盤。
羅盤。
又是那隻羅盤。
早先時她便是查看這隻羅盤後才對他變得疏離,男鬼輕鬆的笑意凝住,不動聲色地過去,俯身盯著上面的指針,還眉眼彎彎地問:「這代表什麼意思?」
「代表……」林玖在抬起頭時便將眼底的冷漠過濾掉,很隨意地擱下羅盤,好像接下來的問題也無關緊要。
儘管那指針已經壓縮到一個不能再低的數值,如果真如聞遠意和孟琳所說,男鬼很快便會在她眼前消失。
「你會離開嗎?」
那條死在魚缸里的紅金魚又重新出現,拖著死去爛掉的屍體也要在她面前游著,多流暢漂亮的魚鱗。
它不需要來歷,不需要存在的意義,目的,情感。正如她從來不在乎男鬼為什麼願意一直留下,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再次目睹小魚消失。
男鬼看著她,靈魂被拉扯的感覺像凌遲一樣,全身要滲出血,但還好這是他獨享的痛。
他笑得恍若無事:「不會的。」
林玖於是拿起枕邊的小熊,晃一晃地邀請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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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被懷疑過藏著屍體的對門,在休息日的白天忽然有了動靜,聲音不大,但還是逼醒了林玖。
好像在搬運什麼東西。
無法指責,因為現在已經臨近中午,樓道的聲音不比窗邊的的白噪音更大多少。
林玖愣愣地坐在床上,皺著臉思考,怎麼會睡了這麼久,明明設置好半夜的鬧鐘,要起來看一眼男鬼是否還在玩偶里。
廚房有篤篤的切菜聲。
她順手去拿枕下的羅盤,向外掏時便覺得聲音不對,果然,指針在圓盤裡一晃一晃地搖,像螺絲鬆掉的鐘。
她粗略地收拾整齊,提著羅盤準備從臥室出去興師問罪,男鬼卻正好進來,連眉尾也掛著喜悅的笑:「你醒來了。」
兩人撞了個滿懷,林玖還要後退,腰已被攬住,其中的刻意程度不必多說。
「是啊,是啊。」她嗅到香氣,很順從地屈服食慾,拍拍他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