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之間,她的身影被那一縷破開的天光吞沒!
容朝瞳孔聚縮,下意識的就地收手,猛地看向陣法外的烏秋與……赫連真。
燕別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也緩緩的收了手,陣法的力量反噬,讓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鍾離寂也沒料到薛遙知會忽然被推進陣法中:「知了……」
容朝與燕別序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收手,陣法的力量難以維持,開始反噬,祭壇與地面開始顫動,容朝未曾多看一眼,便朝著那一縷未曾消散的天光衝去。
在即將觸碰到那一縷潔白的天光時,極為巨大的壓迫感重重的砸向了容朝,他墜在地面,吐出了一口鮮血,體內混亂的力量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死死地盯著那一縷天光,因為在他被擊落的那一瞬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化作流光,追隨薛遙知而去。
容朝不解又惶恐,巨大的不安籠罩著他,讓他止不住的顫抖。
他面色灰白的想,薛遙知還平安嗎?為什麼會是燕別序?
為什麼能夠追隨薛遙知的不是他?
在進入魔界前,燕別序沒頭沒尾的話語,再度湧入他的腦海中。
燕別序與薛遙知有劫要渡,他們在此應劫。
有那麼一瞬間,容朝忽然生出了他會失去一切的惶恐,這短短几月的美好,只是鏡花水月。
諸多的不安,最終在沉默里,化作了濃濃的擔憂。
……他並不豁達,他見不得薛遙知再死一次。
第218章 攻略第二百一十八天
由於破天陣的力量缺口過大,整個陣法都不得不停止運轉,鍾離寂在陣法停止後也嘗試進入那道已經開始逐漸合攏的天光,卻和容朝一樣被擊落在地。
很顯然,他們的力量都被排斥在外。
只有燕別序。
他與薛遙知的力量系出同源。
是來自……何處呢?
遠處的烏秋與赫連真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烏秋神情急切的喊著薛遙知的名字,赫連真難得沉下了臉,厲聲說道:「陣法不能停止,缺口若是合上了想再打開就難了!」
容朝從地上爬起來,下一瞬便如鬼魅般立在了赫連真的面前:「是你做的。」
他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本君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赫連真眉頭緊鎖,看向若有所思的鐘離寂:「魔君,你還愣著做什麼?!沉崖就要撐不住了。」
陣法內如今只剩一個沉崖在苦苦支撐著停止運轉的陣法不被關閉。
赫連真的語速很快:「想必薛姑娘和霽華仙君是被卷進了陣法當中,只有破開這赤月州的陣法,方能救他們出來!」
鍾離寂從陣法中走了出來,他冷聲開口:「在場的除了你沒有人會對知了下手,你安的究竟什麼心思?!」
赫連真險些被鍾離寂毫無道理的話給氣笑:「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與薛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誰知道是不是你們魔族內部出了奸細。」
「你是說我?」烏秋嗤笑,又指著遠處觀望神情焦急的丹緋四人:「還是說他們?」
赫連真打量了一眼四周,這裡幾乎全部都是魔族中人,就連燕別序也是獨自來的魔界,一旦出什麼問題,矛頭都只會指向他。
他冷笑了一聲,一副破罐破摔的態度:「本君言盡於此,你們若不破開陣法,就等著給薛遙知收屍吧!」
他們此時似乎也別無選擇了,此時放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可是誰又能知曉若是當真破開陣法,陣法內部的人又會如何呢?
鍾離寂開口:「我需要探查你的識海,讀取你的記憶,你若問心無愧,可敢讓我查一查?」
容朝卻說:「搜魂。」
識海與記憶都有可能會騙人,然而魂魄不會,這是一個人最真實的組成部分,然而搜魂在大陸上屬於邪術,一著不慎,被搜魂者便有可能會被刺傷靈魂,反之若是被搜魂者反噬,搜魂者也有被吞噬的風險,此等邪術,很少有人敢用。
鍾離寂對這些旁門左道不甚了解,烏秋心裡卻門清,但她沒說什麼,容朝既然敢說搜魂,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赫連真都尚未發表什麼意見,容朝便倏的出手,裹挾著陰冷的鬼氣將赫連真籠罩,極為陰寒的氣息侵入他的靈魂。
赫連真的面上浮現一絲古怪,他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任由容朝的動作。
容朝強勢的讀取赫連真的記憶,龐大而漫長的記憶猶如黑夜的星群,在他入侵的那一刻,朝著他席捲而來。
他見過如此龐大的記憶群。
因為他的記憶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