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再醒來時,屋內光線昏暗,開了條縫的窗戶也未能透出光來,很顯然已經是晚上了。
她小心點轉過身去看容朝,能隱約看見他還閉著眼在休息,想來凌晨的那一站,的確讓他疲倦不已。
容朝一直都抱著她,冷冰冰的軀體也沾染了幾分她的體溫,溫涼的,沒有那麼冰冷了。她仰起腦袋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從枕下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
這是之前她在雜貨店裡買的陰陽鏡,據說可以照到鬼死去時的模樣。
薛遙知微微撐起身子,將那面鏡子往容朝蒼白的面容上照——
鏡面上,光華流轉,鏡中青年面容青白,束起的黑髮散落,墜進一地鮮紅的白雪間,摔落在側的那枚玉簪,簪身斷裂,羽翼破碎,如同已經死去的他一樣,失去了應有的光澤。
薛遙知閉了閉眼,覺得很痛苦。
她看了許久,近乎自我折磨。
看著看著,又覺得那枚玉簪很是眼熟。
驀的,她想到了那個明媚的午後,在醫館門口,與她擦肩而過,而她卻未能多看一眼的青年。
薛遙知平靜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頻率。
她本不是喜歡後悔的人,可是在面對容朝時,她經常會生出悔意,她想若是當時她能回頭看一眼就好了。
無論是在冰城的醫館,還是冰域之巔的山腳下。
有很多重逢,容朝都未曾言明。
愛意沉默無聲。
她將陰陽鏡緊緊的扣在手中,像是自我安慰,又更像是堅定的承諾:「我們不會再錯過了。」
第215章 攻略第二百一十五天
是夜。
因為無名客棧里剩下的客人已是屈指可數,是以偌大的客棧里安靜得落針可聞,燭火昏黃,將一樓大廳里坐著的那道影子拉得很長。
下來覓食的薛遙知一眼就看到了燕別序,她眼角下垂,未曾多看一眼,便徑直往後廚走去。
因為容朝受傷力量不穩,這無名客棧里的傀儡都已經報廢,後廚里也是空無一人,薛遙知得自己準備晚餐。
好在這廚房大得很,應有盡有,也不需要她多花費什麼心思。
薛遙知找到已經切好的細長麵條,又有滷好的牛肉,便打暈做牛肉麵吃。
她將牛肉放在案板上,右手拿刀,握上菜刀的那一刻她心裡還覺得有點稀奇,她好像很多很多年不做飯了。
不過以後也是時候重拾這些生活技能了。
薛遙知正要落下第一刀時,忽然有被拉長的身影在她的頭頂籠下一層陰影,突如其來的漆黑驚得她手抖,差點切到手。
她扭頭看去,沉了臉:「你嚇我做什麼?」
「方才為什麼不理我?」燕別序瞥了眼她手裡拎著的菜刀,往後退了半步。
薛遙知無視他的時候多了去了,偏偏今天過來興師問罪,她隨口敷衍:「你不也沒理我。」
「我對你笑了。」他說,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不需要我時便又不理會我了嗎?」
「是又怎麼樣。」薛遙知按著那塊牛肉,切下第一刀,她的手有些生疏,切出的牛肉有些厚。
燕別序笑了笑:「知了,你真可愛。」
薛遙知就知道他還是有病。
燕別序也沒多說什麼,從她手裡拿了那把菜刀,他亦是多年未曾下廚,但刀工依舊極好:「我來吧。」
薛遙知用帕子將手擦乾淨,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寒川州?」
「我們不是要去雲水州麼?」
薛遙知:「不去了。」
燕別序的動作微微頓住:「那你要去哪兒呢?」
「不告訴你。」
燕別序「嗯」了聲,然後說:「傍晚的時候,灼華前輩與無鋒已經離開極樂州,灼華前輩讓我替她向你道別。」
「這麼匆忙。」薛遙知驚訝。
「聽聞灼華前輩是要前往雲水州。」燕別序淡淡的說道:「若是我們仍是按照原計劃去雲水州,想必是能遇上的。」
薛遙知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別說得好像我們接下來會一起出行一樣?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他不為所動:「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不用再說了。」
薛遙知想說知道你還說,又覺得沒有必要,她有些鬱悶,想吵,但燕別序現在不和她吵。
仿佛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討厭得很。
燕別序在與她說話的間隙已經切好了牛肉洗好了青菜,見鍋里開始沸騰,正要放面的時候,薛遙知冷不丁的開口指使:「多煮一把,容朝也要。」
燕別序的手頓了一下,多丟了好幾把面下去。
「太多了吧。」
「我也吃。」燕別序平靜開口:「煮得多,順便給容朝一碗綽綽有餘。」
薛遙知也沒多說什麼,又問燕別序:「灼華前輩離開前有說什麼嗎?」
比如說給她透露一點天機什麼的。
「說了。」燕別序盯著鍋里潔白的麵條,也沒賣關子,聲音毫無起伏的道:「她說你我緣分未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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