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你是真把我當無欲無求的聖人了嗎?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心想事成?」
薛遙知一噎,這話的確是有點不講道理了,可是:「這些日子我待你不薄,你卻就像是在逗我玩一樣的,進度漲漲掉掉,你就是故意的!」
容朝冷笑:「那是你的問題,薛遙知,你有過真心嗎?」
薛遙知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她忽然問容朝:「我們上輩子真的很相愛嗎?」
「我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若無意外,必然結為連理——」容朝的神情柔和了一些,眼神也柔軟了下來:「雖然其中有過波折,但我們還是拜過天地,我們才應該是天造地設的夫妻。」
「可這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而且她上輩子是在現代,容朝的記憶也不過是一個設定罷了,說不定上輩子他記憶里的那個青梅竹馬都不是她,而是另一個戀愛腦的攻略者,什麼都和容朝說。
薛遙知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有些不爽:「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那不是我,我確定我上輩子都不是這大陸上的人——你真的確定你那所謂的妻子是我嗎?」
容朝差點被她愚蠢的猜測氣死:「薛遙知你腦子有泡。」
「既然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不能猜了嗎?」薛遙知反問:「如果我說得不對,那就你來說。」
「你想套我的話嗎?」容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說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輩子,等你有朝一日當真想與我反了這天道,我們再談這件事吧。」
薛遙知:「……」
她瘋了她才去挑釁天道。
容朝扭頭就走,掌心的傷處還在滲血,隨著他的動作滴答滴答的落下血滴,被四周柔和的水衝散。
「回來。」
「幹嘛。」
「給你包紮。」
容朝折返,攤出手。
薛遙知取過一邊的藥箱,把藥膏往他傷口上抹,然後說道:「你一會兒還要上去吧?等傷口好了再回來。」
「知道。」容朝漫不經心的回答:「上面的亂子還沒平息,我的確得上去。」
「哦。」薛遙知又說:「這裡不受系統管轄嗎?」
容朝垂眸,語氣平淡:「一開始這裡的時間只是不會流逝,後來這裡的力量越來越強,超脫了規則以外。上輩子我在這裡待了很久。」
薛遙知認真的勸慰他:「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薛遙知似乎明白了系統為何要讓她那樣對容朝說。
她說:「容朝,你是這輩子的容朝,你不是小紅,你不要因為一段記憶,就將自己困在前世。」
「薛遙知。」容朝抽回手,他的傷口被包紮得很好:「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他扭頭就走。
薛遙知氣得拿紗布扔他:「我在安慰你!」
四周安靜了下來,薛遙知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她和容朝之間的事亂得很,牽涉到的事情實在太多,她一點思緒都沒有,但只有一件事能夠確認——
系統說過,容朝也說過,只有他心甘情願的放她離開,她才能走。
薛遙知拽著銀白的髮絲看了一眼,意識到她還是應該繼續攻略容朝。
哪怕容朝已經知道了系統的存在,也知曉攻略進度,但心動是無法控制的,只要她假裝很愛很愛他,她不信已經深陷在所謂的前世今生里的容朝能控制住。
薛遙知暗下決心,而虛弱的身體因為方才的變故虛弱不堪,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這一覺應當又是睡了很久,她醒來的時候容朝又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盯著她看,跟個鬼一樣。
「這次睡了二十六個時辰。」容朝輕嗤:「你別叫薛蟲蟲了,你叫薛豬豬。」
薛遙知睡得骨頭都軟了,雖然腹部的傷口已經痊癒,但身體的機能已經衰弱不堪,她感覺此刻比她初來無鏡時還要虛弱。
她勉強從榻上爬起來,問:「外面還好嗎?」
「挺好的。」容朝微笑著說道:「我剛冒出水面天雷就劈下來了,嚇得那群鬧事的鬼魂都老實了,如此看來我也離不了這無鏡了,出去就得遭雷劈。」
薛遙知嘆口氣,幽幽的說道:「那沒辦法了。」
「嗯?」
「既然都離不開,那我們只能好好過日子了。」
容朝:「腦子睡壞了?」
「我是認真的,容朝。」薛遙知眼神柔軟:「前世今生,這是天定的姻緣,我們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就該好好珍惜。」
容朝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