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這樣的一個人到了大陸上,本來應該更囂張暴戾,怎麼現在見到,反而收斂了那麼多呢。
烏秋想不明白,但她看著旁邊的薛遙知,又覺得她好像也不是不明白。
……瘋狗果然都需要栓起來。
或許知了就是那根繩。
烏秋輕嗤,還真搞純愛那套麼。
他也配。
她攥緊了薛遙知的手,像是抓住了某種致勝的法寶。
她們回到城主府的時候已經入夜,烏秋又賴在薛遙知的旁邊待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烏秋前腳剛走,影魔後腳就喜滋滋的走過來了,他臉上帶笑,腳步發飄,一看就是高興得過了頭。
見著薛遙知,影魔便興奮的問她:「薛姑娘,你知道少主什麼時候回來嗎?我要跟少主說,我找到失散多年的父親了!」
影魔從小就是孤兒,他躲在逢魔谷里,在比他更年長的魔種欺負下長大,不想被欺負,那他就只能比他們更兇悍。他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孤家寡人的成為鍾離寂身邊的一員猛將,卻沒想到,上蒼眷顧,他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應當就是這幾日了,鍾離寂同我說他要去半個月。」薛遙知笑著恭喜他,然後又問:「那你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嗎?」
「我父親給我取了名。」他嘴角咧開,很是高興:「我叫段思,思念的思。」
薛遙知點點頭,說道:「你爹想必這麼多年來,都很想念你們母子。」
「只是可惜我沒有見過我娘,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段思苦惱的問她:「薛姑娘,有爹有娘都是什麼感覺呢?」
「不知道。」薛遙知平靜的說:「我沒有爹娘,不能給你回答。」
段思連忙和她道歉,薛遙知也不在意這個,沒有就沒有,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她現在也活得很開心。
又聊了幾句後,段思又去了書房,要找他新認的父親。
這時候已經快要深夜了。
薛遙知見頭頂血月光芒徹底黯淡了下來,才放下今天新買的書,沉沉睡去。
睡夢中,似乎又有嘈雜的聲音傳來,頗有些撕心裂肺,那聲音遠遠的飄過來,只有些許落進她耳畔,直到大力的拍門聲響起,將她吵醒。
段思沖了進來,顛三倒四的說段無涯被刺殺了,性命垂危,請她前往施救。
薛遙知趕過去的時候,烏秋和景曜都在,烏秋打著呵欠,睡眼朦朧的樣子,一副剛被吵醒過來看熱鬧的樣子;裴隱也在,他一身黑衣,同把守的侍衛站在一起,面無表情。
房間裡已經有大夫在看診,薛遙知走過去給昏迷的段無涯把脈,又用靈力探查他體內的情況,她寫了方子開了藥,但不過也是吊著段無涯的那口氣罷了。
兇手沒有絲毫讓段無涯活命的想法,若非段無涯靈力深厚,只怕那口氣也吊不住了。
聽著薛遙知的話,段思雙眸通紅,似乎下一刻就要哭了一樣。
他聲音沙啞:「我來找我父親時,他就已經躺在血泊中了……」
「能確認兇手嗎?」
段思搖頭。
城主府的張管家形容憔悴,開口說道:「會不會是魔都那邊的刺客……他們之前便闖進過影城一次……」
當初在魔主創立影城之時,為了保護影魔們的安全,特地設下了強大的禁制,外來魔種,非影魔帶路,是絕對不能進入影城的。
那個時候,影城裡就已經有叛徒了。
這一鬧就鬧到了天亮,他們才各自散開,段思封鎖了影城,開始找兇手,只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收穫。
又過了幾天時間,烏秋找到薛遙知,對她說:「知了,我要和景曜離開影城了,出來的時間太久,我得回魔都了。」
她和景曜外出,本就是私自偷偷的離開,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太長,要是被多疑的魔君知曉,也是麻煩。
「本來段無涯遇刺的第二天我就打算離開的,但段思把影城給封了,我們這時候走,顯得好像兇手在逃離案發現場一樣……」烏秋嘟囔著,又話鋒一轉,問她:「知了,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薛遙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烏秋:「我和鍾離寂是一起的,他還沒有回來,我再等他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