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長似乎是有些猶豫,問她:「薛姑娘為何要背叛城主呢?」
「不是背叛——」她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見一個士兵想趁機偷襲烏秋,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劍,對準了那名士兵。
未曾防備身後的士兵被長劍穿透了腹部,薛遙知拔出帶血的劍,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士兵,指劍的指節泛白。
而沒有防備身後的,可不止那士兵一個,劍氣划過虛空,寒意飛速逼近,薛遙知察覺到了士兵長的攻擊,但他們距離得太近,她勉力躲避,仍被劍刃劃破手臂,摔倒在地。
那士兵長提著劍再度襲來:「任何背叛城主的魔種,都得死!」
薛遙知不顧手臂的鮮血淋漓,將雪峰對準了士兵長喉骨,用體內殘餘的靈力,毫不猶豫的射出一箭——
那邊,同一瞬,鍾離寂與巢祿的打鬥似乎也到了尾聲,他一腳將巢祿踹出老遠,巢祿便重重的跌在了廢墟間,撞塌了一片斷壁殘垣。
鍾離寂的左手垂在身側,鋒利的爪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滲著血。
「你當初背叛我爹娘時,可曾想過有今天這一日——」他大步走向巢祿,通紅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巢祿。
巢祿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幽幽的嘆了一聲:「這荒城……是我的心血,我本不想,就此毀了它的。」
話音未落,無數靈力匯聚成漩渦,湧入巢祿體內,而四周無論是還在打鬥的荒城士兵,還是倒在地上的士兵,甚至包括就要被薛遙知射穿喉骨的那士兵長,皆在一瞬之間,化作了森森白骨。
城主府外,似乎還隱隱傳來了慘叫聲,那些佩戴著貝殼腰牌的魔種,都在逐漸被吞噬著靈力與生機。
巢祿驅動了聚靈陣,用最決絕的方式,飛速的獲取著靈力。
鍾離寂扯了扯唇角,嘲諷道:「廢物,你也只有這點能耐了。」
他再度朝著巢祿攻去。
然而戰局已經被逆轉了,巢祿仿佛回到了最鼎盛的時期,他只是一揮手,便將鍾離寂打飛。
鍾離寂重重的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又一次迎上巢祿的攻擊。
不比鍾離寂的一招一式都帶著決絕的殺機,此時的巢祿更像是在冷眼看著垂死之人的強弩之末,雄渾的掌風一次一次的落在鍾離寂的身上,讓他嘔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血,胸口的傷處徹底開裂,讓他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烏秋終於找到與巢祿一戰的機會,她提著刀就沖了上去:「巢祿,過來受死!」
巢祿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烏秋就也被打飛了。
「若我是你,當初就該追隨前任魔君魔主去死,還能一家團聚。」巢祿冷冷的說道,他的掌心凝聚出了一道氣勢磅礴的靈刃,朝著鍾離寂的頭頂落下——
一支靈箭自後往前,扎進他的脖頸中,卻因為他強悍的□□,未能徹底刺穿他的喉骨。
巢祿動作微頓,他扭頭看去,便見耷拉著右邊胳膊,左手拎著雪峰的薛遙知站在遠處,他目光最終在她鮮血淋漓的右手手臂頓住,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嗅見了什麼珍饈一樣,讓他直接鎖定了薛遙知。
巢祿在薛遙知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機,他相信,只要將薛遙知吞噬,他不僅能重回巔峰,還能打破壽命桎梏。
薛遙知察覺到不對勁,她立刻想跑,卻快不過巢祿,強大的吸力從背後傳來,一瞬之間,巢祿便掐住了她的右臂。
巢祿五指嵌進傷處,幾乎是讓薛遙知在一瞬之間痛呼出聲。
鍾離寂身下蜿蜒的鮮血已經逐漸形成了陣法,但見薛遙知被挾持,他立刻暴起,鮮血凝成的陣紋被打亂,他也將薛遙知從巢祿手裡奪了過來。
巢祿沒想到鍾離寂會忽然反撲,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眼底浮起一抹興味:「沒想到還是一對苦命鴛鴦?」
話雖如此,巢祿也沒打算再留鍾離寂,他重新凝聚了靈刃,厚重的殺機,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了薛遙知的心上。
她看見了巢祿的動作,驚惶的推著鍾離寂:「躲啊,你在做什麼?!」
鍾離寂沒說話,只握著她的手臂,靈力湧入她的手臂,幫她止血。
他被打一下不會死,但薛遙知流了這麼多血,會很疼。
「鏗鏘」一聲,靈刃撞上了一把堅實的刀刃,烏秋驚喜的聲音隨之傳來:「景曜,你終於醒了!」
景曜提著從烏秋手邊撿回的武器,應了烏秋一聲後,便與巢祿打在了一起。
巢祿眉頭緊鎖,眼神顯出幾分失望:「當真是色令智昏,枉費……」
他沒有將話說完整,只迎上景曜的刀,景曜也解開了體內的禁制,此時正是力量全勝的狀態,巢祿似是也有所忌憚,一時間竟也奈何不了景曜。
「你竟敢幫鍾離寂?!」巢祿不可置信。
景曜匆忙間驚詫的瞥了眼鍾離寂,他未曾說話,只沉默的提著刀,擋在了鍾離寂和薛遙知的面前。
那一瞬間,鍾離寂對上了景曜的雙眸。他們在那小院裡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上過幾句話,但方才那一眼,雙方俱是滿眼陌生。
鍾離寂將薛遙知拉到不遠處,匆忙對她說:「知了,待在這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