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不一樣。
為了他們的愛,他們都要對方死。
薛遙知冷靜的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燕別序闖過了坤澤陣,又不肯用誅雪劍,但他的身手不凡,便是靈力空虛,也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實力;鍾離寂這幾天有薛遙知天天給他輸靈力,他恢復得很好,縱然內傷頑固難以痊癒,但強悍的身體,讓他在任何打鬥中都如魚得水。
這樣的結果不外乎於燕別序赤手空拳的打斷了鍾離寂的骨頭,而鍾離寂用尖銳的爪子往他身上掏出了血洞。
溪邊的灌木叢七零八落,石縫間開出的野花零落成泥,鮮血染紅了清澈見底的溪流,他們似乎是想毀了這個秘境。
孟縛雪她們還要在這裡生活,薛遙知看他們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便不能坐視不理了,她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住手!要打等出去了再打!」
燕別序和鍾離寂聽見了她的聲音,但都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殺了對方,然後和薛遙知一同離開秘境。
薛遙知見他們並不停手,她就知道這些男主每次打起架來都是聾子。
她將手中的酒罈子往地上一扔,酒罈碎裂,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脆響。
他們聽見聲音,在打鬥中匆匆一瞥,便見薛遙知頭也不回的沿著小溪向前走去,她走得很快,幾乎跑了起來,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離的夜色之中。
燕別序和鍾離寂不約而同的停手,他們知曉,薛遙知是要去闖坤澤陣。哪怕坤澤陣只能容納至純至善的靈力,但陣法詭譎,危機四伏,薛遙知誤打誤撞闖過了一次,並不代表能誤打誤撞闖過第二次。
她不能在陣法中出事!
燕別序沒有多看他的這位老對手一眼,他甩了甩滿是鮮血的雙手,追著薛遙知離開的方向跑遠。
鍾離寂狠狠地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雙拳緊握,同樣追了上去。
燕別序的動作比鍾離寂快一些,月光暗淡,在昏暗的環境中,他擋在了薛遙知的面前。正悶頭跑的薛遙知猝不及防,險些撞上了燕別序,她身形不穩,被他扶住。
平日裡鎮定冷靜的燕別序難得有些急躁:「知了,這裡很危險,不要亂跑。」
薛遙知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是匆忙趕來的鐘離寂。
鍾離寂將薛遙知拉到身後,他唇角扯起冰冷的嘲諷弧度,冷聲說:「這裡最危險的,是你,離知了遠一點!」
燕別序見鍾離寂陰魂不散,他沉了臉,剛想說什麼,便被薛遙知的聲音打斷。
薛遙知從鍾離寂身後走出,她站到了兩人旁邊,形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她說:「你們如果同歸於盡了,誰來破陣?」
「我殺了他之後一樣破陣。」鍾離寂想將薛遙知拉到他的身邊。
都是燕別序這個小人,本來他與薛遙知魚前月下得好好的,都被燕別序破壞了!
燕別序按住了鍾離寂伸出的手,他冰冷的眼神猶如實質,冷冷的落在鍾離寂身上。
鍾離寂甩開燕別序的手,仿佛甩開什麼髒東西一樣。
燕別序用了清潔術,謹慎的將雙手清潔乾淨,嫌棄不比鍾離寂少。
他看向薛遙知,與面對鍾離寂時是截然不同的態度,他溫和的說道:「知了,我們已經入陣了。坤澤陣中千變萬化,一旦行差踏錯便會有性命危險。」
燕別序自然沒有說謊,他出陣都花了三天的時間,身上的白衣雖然仍是乾淨整潔,但卻有不少的破損。很顯然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只是血用清潔術除去了。
薛遙知打量著四周,後知後覺的發現她雖然跑了那麼長一段路,但似乎始終都在原地打轉,周遭仍是凌亂的灌木叢,七零八落的野花,頭頂皎潔的月光照著如鏡面般平靜的水面,水中清澈見底,有游魚順著尾巴勾勒的漩渦盤旋著,始終未能往前再游一步。
鍾離寂輕嗤一聲,他一如既往的看什麼都像是看垃圾一樣:「不過區區一個坤澤陣罷了,知了,你跟緊我,我帶你破陣。」
「知了,我會帶你離開。」燕別序朝著她伸出手。
薛遙知看看燕別序,又看看鐘離寂。
他們都在等著她的選擇。
半晌,薛遙知說:「你們不能合作嗎?」
燕別序沉默,鍾離寂不屑。
坤澤陣並不好破,哪怕燕別序已經破過一次,但這奇門遁甲之術實在是千變萬化,每一次入陣的破陣方式都並非一模一樣,他們能夠合作的話,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但這是不可能的!
薛遙知很是煩躁,她左顧右盼,頭頂的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淡了下來,四周俱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她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
此時陣法已經啟動,陣中人的每一步都會改變陣法。
薛遙知腳步還沒落下,就被鍾離寂拉了回來,他說:「別瞎跑,當心被陣法傷到,你走的是艮位,說不定就是死門。」
薛遙知聽了,連忙縮回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