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薛遙知立刻說:「你為什麼不能與我一道呢?」
「可以啊。」燕別序答應得爽快,他唇角勾起:「此來沐青州我已布好了,這樣我就能將花在路上的時間,都能用來與你在一起了。」
他慢悠悠的,帶著笑:「放心,知了,我必然是要與你一道的。」
燕別序已經錯過了她一次,他絕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可我很忙的。」薛遙知興致勃勃的說道:「我開了個酒坊,雖然才剛開張,但生意還可以,我還是像從前在蜜山一樣,白日裡要釀酒……」
燕別序安靜的聽她說著,她很活潑,話也很多,他很喜歡聽她說這些生活上的瑣事,恍惚間會讓他覺得他和薛遙知的關係,還如曾在蜜山一樣,他們住在一起,過著平淡溫馨的生活。
長壽麵很快就煮好了。
燕別序用了方嬸送過來的排骨湯煨的麵條,整個廚房都是鮮美的香味。他將一根長長的長壽麵盛進碗中,又端著薛遙知先前的那碗已經溫好的長壽麵,與她一起走了出去。
他們在院中的石桌上落座,石桌上還擺著裝滿了桃花枝的花瓶,甜美的桃花香氣傳來,有微風拂過,帶下院中的幾片桃花瓣隨風飛舞。
美則美矣,就是頭頂如蓋的繁茂桃花在夜晚著實是遮擋視線,薛遙知有點兒看不太清,剛要去拿蠟燭,燕別序便忽然出聲。
「知了。」他聲音帶笑:「抬頭。」
薛遙知依言抬首,剎那間,漆黑的眼眸里,被純白的微光點亮。頭頂滿樹的桃花間,滿是星星點點的白色微光,閃爍著無盡的光華,柔和的光芒,點亮了這一方天地。
「靈力竟然還能這樣用。」薛遙知大為驚奇,在燕別序對面坐下。
燕別序認真道:「討你歡心的小把戲罷了。」
「可我覺得很厲害。」她漆黑的眸子裡也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忽閃忽閃的,猶如墜落閃爍的星辰。
燕別序臉上的笑意幾乎止不住,他難得有些得意的說:「我還會用靈力放煙花,你要看嗎?」
薛遙知還未來得及說話,燕別序便迫不及待的抬手,他掌心凝聚著一團白色的靈力,被他拋上深邃漆黑的穹頂,然後又在剎那間如煙花一般綻放。
薛遙知失笑:「可以了可以了,太亮了,要擾民了。」
「好。」燕別序及時收手,他有說:「快吃麵吧,溫度差不多了。」
薛遙知點點頭,夾起長壽麵,安靜的吃了起來。
燕別序又感慨道:「只是可惜這湯不是我親手熬的,等明天我也給你熬排骨湯喝。」
薛遙知咬著面沒空說話,只聽著他說的話,連連點頭。
燕別序也安靜的吃了起來。
一碗麵吃完,薛遙知已經飽了,她見燕別序也快吃完,忽然好奇問他:「你以前吃過長壽麵嗎?」
「阿娘給我做過。」燕別序的神情柔和,他記起薛遙知會給鍾離寂過生辰,他忽然說:「知了,我在寒川州最冷的時節出生,那日是大寒。」
薛遙知認真點頭:「嗯,我記住了,等你生辰,我也做長壽麵給你吃。」
雖然薛遙知的長壽麵,會做給很多人吃,但燕別序還是在這一刻,因得她承諾,而雀躍不已。
「好。」他應聲。
薛遙知撐著下巴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呀,這麼快一年就過去了,我也十九歲啦。」
「去年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才剛認識?」
薛遙知因燕別序的話,想到了去年今日。那天她早上碰見燕別序,中午碰見鍾離寂,下午遇上容朝,本以為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可自那之後,她的生活就不再平靜了。
在今時今日,那時的她一定想不到,她會和生命中偶然遇見的燕別序與鍾離寂,會和與她一起長大的容朝,產生那麼深厚的羈絆。
薛遙知想著,回答燕別序:「嗯,我和你和鍾離寂,都是那時候認識的,竟然已經過去一年了哦。」
聽薛遙知提起鍾離寂,燕別序眸色微深,薛遙知若無其事的將他與鍾離寂放在一起說,意味著在她心中,他早已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誰在她心裡是特殊的那一個,燕別序不必多想也知曉。
不過那又如何呢。
今後在薛遙知身邊的人,只會是他。已經錯過一次的人,他不允許再有任何變數來打擾他們。
燕別序不動聲色的說道:「知了,你想故地重遊嗎?我可以帶你回蜜山,或者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嗎?我都可以帶你去。」
似是詢問,又似是某種試探。
薛遙知毫不猶豫的拒絕:「我要在青城住一段時間,故地重遊也要等我離開青城了再說,謝謝你的好意啦。」
「容朝什麼時候能回來呢?」燕別序掩下眸中深色,輕輕的問:「我們可以,一起,故地重遊。」
薛遙知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燕別序見此也不再多問,他站起身,將碗筷收拾進了廚房裡,把碗筷和廚房都打掃乾淨後,他走了出去,發現薛遙知還站在桃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