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遙知服軟,容朝也應得爽快,他們進了客棧,點了早餐,等端上來的時候,容朝問她昨晚去哪了。
薛遙知倒是沒有隱瞞,將昨夜發生的事情都和容朝說了。
容朝聽了,先是驚詫,然後又是驚喜:「這麼說他們都走了。」
「是啊。」薛遙知感慨道:「你也要走了,我的耳根子終於要清淨了。」
容朝瞥她一眼,慢悠悠的說:「既然他們都走了,那我就不走了。」
「嗯?」薛遙知想了想,又笑:「那也好啊。」
這樣說不定她還能時不時的見見小紅,或許能知道得更多被藏起來的某些真相,比如他的來歷,比如她的記憶。
容朝看她笑得那麼開心,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立刻說:「好個屁,我走,我現在就走。」
差點把他識海里的『他』給忘記了,可惡情敵為什麼這麼多,連他自己竟然都是他的情敵,從前怎麼沒發現薛蟲蟲這麼受歡迎還這麼難追啊。
容朝嘆息。
「吃完這個蝦餃再走,少爺。」
「哦。」
他們慢悠悠的用完了早餐,薛遙知本來是打算上去補個覺的,但容朝忽然神神秘秘的拉著她的袖子拽著她往外走,薛遙知不明所以,直到容朝拉著她來到同福巷裡一處一進的院子。
院子裡面的裝潢清幽雅致,院內種了一株盛放的桃花樹,隨著春風輕拂而過,傳來陣陣馥郁的桃花香氣。
容朝帶著她參觀房間,喋喋不休的說:「本來想買大點的宅子,但是青城的院子貴得嚇人,我銀子不夠,便只買了個這種小院,你先暫且住著。等我回來了咱們再換。」
薛遙知有些驚詫的問他:「你真買了啊?你什麼時候買的?」
「十五之前吧。」容朝輕描淡寫的說:「你在屋子裡修煉那會兒。」
在看見薛遙知滿頭白髮時,容朝就已經做出了要轉道的決定,哪怕他並不能確定薛遙知最後能等他,但他還是提前為她著手準備住處了。
薛遙知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其實她一開始的打算只是在青城租賃一套小院,畢竟她也頂多只會住個兩年,便會離開,卻未曾想容朝倒是大手筆,直接買了院子。
既然有住的地方,薛遙知也沒有和容朝客氣,欣然決定搬進來住。
容朝和她回了客棧收拾行李,又回到同福巷的小院,他的話忽然變得更多了,他喋喋不休的和薛遙知說這院子裡的陳設都是他布置的如果她不喜歡可以換掉,和薛遙知說他考察過了鄰居都是老實忠厚的好人讓她不必擔心,和薛遙知說穿過前面那條街就是衙門所以住在這裡很安全……
容朝幾乎將他能想到的隱患全部都說了一遍,薛遙知一開始還能認真的聽他說話並且附和,後來便越來越敷衍,只「嗯」了聲就沒了下文。
「還有……」
薛遙知無奈的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容朝,很吵誒,安靜一點嘛,你什麼時候這麼嘮叨了呢。」
容朝有些委屈的閉了嘴。
半晌,他低聲說道:「薛遙知,我捨不得你,你會不會也捨不得我啊。」
「會啊。」薛遙知溫和的回應道:「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忽然不在我身邊,我會不習慣的。」
「那我一定儘快回來。」*容朝立刻說道。
薛遙知含笑點頭:「好。」
「你一定要等我。」
「我會等你。」
臨近離別,容朝的不安與不舍達到巔峰:「你沒有騙我吧。」
「沒有。」薛遙知哭笑不得:「容朝,自信一點啊,就憑我們這關係,我還能丟下你自己跑了不成?」
「我們哪種關係?」容朝挑眉,問道。
薛遙知慢悠悠的說:「當然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你別多想。」
「我要和你當不正常的朋友。」
「那就不等你了。」薛遙知瞥他一眼,並不接茬。
容朝低垂著腦袋,看起來有些低落,他委屈巴巴:「……哦,我就知道是騙我的。」
「哎呀,你……」薛遙知無奈,她妥協:「好嘛,等你,等你,不管什麼關係都等你,行了吧?」
容朝立刻揚唇:「這還差不多。」
他們站在院子裡,身旁就是那株粗壯的桃花樹,有幾片粉白色的桃花花瓣隨風落下,恰巧被薛遙知抬手接住。
薛遙知看著她手心粉白色的花瓣,慢慢的開口說道:「我會在這棵桃樹下面封一壇桃花釀,等你回來再將它挖出來,到時必然已很是醇香。」
「好。」得到薛遙知不厭其煩的安撫,容朝的情緒好了很多,他眉飛色舞:「到時候我要喝一整壇!」
「然後醉得不省人事,就像當初你偷我酒喝一樣。」
容朝輕哼一聲,說道:「今時不同往日,我肯定大有長進。」
「喝醉的人去外面烏龜爬。」
容朝勾唇:「沒喝醉的人表演蟲蟲上樹。」
薛遙知忍俊不禁,和容朝一併笑開。
翌日,容朝出發。
薛遙知在青城的城門外送別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