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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愛為名的爭鬥,最後卻偏偏傷害到了他們最愛的人。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在說話,思考著該如何為薛遙知續命。

半晌,鍾離寂冷聲說道:「我可以帶知了回魔界,為她淬鍊身體,她若為魔,自然不受鬼氣影響。」

容朝沒什麼情緒的說:「照你這麼說,我能帶著薛蟲蟲去鬼界,我們一起修鬼道,她修鬼道自然不會再被鬼氣影響壽數。」

「你覺得她會去鬼界?」

容朝反問:「那你覺得她會去魔界?」

薛遙知只想留在人界,她曾無數次的表達過她的立場,堅定不移。

她不會為任何人做出改變。

他們隱約意識到,對薛遙知來說最好的選擇,其實就在她的眼前——

燕別序。

與此同時,燕別序的聲音便恰巧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他的聲音依舊如碎玉般清冷,帶著終年不化的冷意:「看來你們已經知曉,目前知了的情況了。」

容朝和鍾離寂本就對薛遙知說是女皇留他們過夜的話存疑,在意外見到她早生華髮後,他們自然也能明白,昨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似是為了印證他們的猜想,燕別序平靜的說道:「知了體內的鬼氣與魔氣因為損耗了太多氣血而失控,極大的折損了她的壽數,唯有修煉進階,才能延長她的壽數。」

鍾離寂問:「她為何會耗損太多氣血?你跟著她卻沒有保護好她嗎?」

「她是為救沐青州女皇。」燕別序忽然反問:「知了因你折損壽數,你緣何有臉來問責本君?」

燕別序看向鍾離寂,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一把鋒利的刀:「你為魔種,留在知了的身邊,才是對她最大的威脅。」

薛遙知壽數折損,鍾離寂難辭其咎,他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燕別序再看向容朝,他接著說:「而你,容朝。」

「本君不問你為何要修鬼道,但你該當知道,鬼道之人,永墮地獄,你已不再屬於人界,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便不該再留在知了的身邊。」

「不要告訴本君,你不知道鬼氣會折損知了的壽數。」

容朝知道,他從開始決定修鬼道的時候就知道,但他那時別無選擇,之後又見薛遙知不受影響,他也一直很小心未曾讓鬼氣接觸到她。

本來是可以相安無事的,可是誰知他有朝一日會與鍾離寂大打出手,波及到了無辜的薛遙知。

容朝想,他真是自私透頂。

「傷了知了,本君本不該容爾等。」燕別序冷聲開口:「但知了天真善良,恐怕很難接受你們的死訊,若你們就此離開,本君可以放過你們。」

容朝陷入極致的自責中,他悶聲不語,鍾離寂卻是冷笑一聲,看穿了燕別序的隱秘心思:「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還不是現在知了不愛你了,你知曉我們對你來說是威脅,所以想藉機將我們趕走,好獨占知了。」

獨占薛遙知,這樣的心思可不止燕別序一個人有,無論是他還是容朝,都是這樣想的,只是他和容朝一直都沒能找到這個機會,而現在燕別序……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燕別序的心思被拆穿,他遠不如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光明磊落,耳畔深愛著薛遙知的少年心魔聲音扭曲的說:「他們都做錯了,這是我最好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一定要,成為知了身邊,唯一的男人。」

「是又如何?」燕別序神情冷漠:「你能說,本君說錯了嗎?知了已經因為你們被折損了數十年的壽數,你們能確保,不會有第二次嗎?」

鍾離寂咬牙說道:「我可以!便是她真的壽數已盡,我也可以將我的命分她一半,與她同生共死。所以……我絕對不可能退出,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覺得,知了會願意墮魔嗎?」燕別序反問。

「人與魔的區別在哪?」鍾離寂一字一句的反問:「我們都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血會去愛,知了都不曾歧視過為魔種的我,她一直將我視作與她一樣的人,而你,燕別序,你的偏見,你的固執,無一不是知了的禁忌。」

「況且你口口聲聲的說著你愛知了,但你忘了,你修的可是無情道,修無情道的修士,怎麼可能去愛人?你能保證有朝一日你不會為了你所謂的大道,將你的劍對準知了嗎?」

「有何不可?」燕別序沉聲,幾近冰冷凍結的眸子裡,殺機浮現,他說:「本君不需向你證明,我看重的從來都是知了,而你——本君說過,不會容許任何對知了有威脅的人,留在她的身邊。」

「虛偽的仙門中人,你只是看不慣知了的身邊有別的男人罷了。」鍾離寂一針見血。

燕別序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誅雪劍出鞘,散發著凌厲的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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