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平靜的說道:「證據朕已看過,你也看看吧。」
軒轅娛和軒轅靖對視一眼,兩人眉頭微皺,不明白竟會有第二面往事鏡。
女皇身旁的侍衛立刻呈上往事鏡,注入靈力後,光滑的鏡面便清晰的投射出了當時的光景——
是當初在周府祠堂里,周耀祖的陳詞,他在容朝和薛遙知的脅迫之下,倒豆子一樣的將他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不外乎於陽雪宗故意抓來魔種掀起湄水城大亂,與陽雪宗的周長老截下在蜜山之災後百姓的請願書。
畫面戛然而止,並非整個真相,卻也足以令人震驚。
薛遙知起身,站在了大殿之上,一字一句的對女皇陳情:「事情的始末要從百年前說起……」
薛遙知從百年前陽雪宗為了爭奪地盤不顧百姓存亡與其他仙門打鬥說起,他們引發地動,最終由蜜山上的桃花妖灼華出手,救下了滿城百姓。
百年之後,有霜梧州與寒川州的修士假借秘境之名,實則是為取桃花妖妖丹,闖入蜜山,承諾過會護佑蜜山安寧的陽雪宗,卻助紂為虐,甚至親手讓蜜山腥風血雨,最終由成神的灼華自願身隕,復生蜜山萬物。
灼華逝去,但陽雪宗的野心未曾就此結束,他們要毀了整個當年受過桃花神恩澤的湄水城,所以他們抓來魔種,藉由魔種身上的魔氣,偽造出一批「魔種」,殺入湄水城,再畫出聚惡陣,想要控制滿城百姓,更是在聚惡陣毀後,在湄水城引發地動。
湄水城裡,傷亡慘重,無數百姓枉死,一切都是陽雪宗做的惡。
萬重山沉著臉呵斥:「荒謬!你這女子,好生大膽,竟敢如此揣測我陽雪宗,是何用意?女皇,她和那魔種都是一夥的,各城的通緝令都還在,做不得假!您萬萬不能信她!」
薛遙知沒理萬重山,她看著女皇的侍衛,說:「請繼續。」
往事鏡的畫面繼續往後推移,是薛遙知和容朝走在周府密道下的場景,最終畫面定格在被他們囚禁放血畫出聚惡陣的鐘離寂身上。
滿身鮮血的男人手腳都被綁在鐵鏈之上,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面色慘白到發青,毫無血色。
鍾離寂是魔,可有的仙門中人,是比魔還要可怕的存在。
畫面一晃而過。
接著往事鏡里傳出容朝和薛遙知的聲音,薛遙知舉著一面鏡子,問容朝:「是這樣嗎?」
「再往上一點,畫面不夠清晰。」
「這樣呢?」
「可以。」
往事鏡里又出現了一枚往事鏡,鏡中的畫面,赫然就是當初褚長老冒死記錄下的所有真相。
在看見那畫面的那一刻,萬重山的臉色立刻陡然慘白,在這種強有力的證據之下,任何辯駁都不起作用了。
萬重山跪在地上,將求救的目光,落在了軒轅娛和軒轅靖的身上。
他還有用!他還是陽雪宗的掌門!
所以,他們兩一定要保他。
軒轅娛臉色很難看,她白了萬重山一眼,心道男人果然都是又毒又蠢的下賤東西。她很明顯不想再管萬重山了。
軒轅靖則是饒有趣味的看向站在殿內,瘦弱單薄但背脊挺得筆直的少女,難掩目光中的讚嘆。真聰明啊,真配得上他。
萬重山見他兩位靠山的神情,便知曉他們已經不打算再管他了,既然如此,他也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女皇!」萬重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我要指控!我要指控百年前是軒轅娛在岑碧心身上種了心魔,我要指控您身體羸弱是軒轅靖給您下了毒!不止如此……」
萬重山就像是倒豆子一樣,說盡了軒轅娛與軒轅靖近些年來的陰私事。
軒轅娛和軒轅靖在他脫口而出的時候就想阻止,女皇早有預料,只一抬眸,便有無數身著甲冑的侍衛衝出,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女皇面色灰白,她看起來對她的姐兄非常失望:「我們軒轅家的親情,竟已淡漠至此了嗎?這百年間不管我們如何明爭暗鬥,我以為我們都是一家人,可是你們——」
「你裝什麼聖母呢?」軒轅娛拔刀砍死擋路的侍衛,鮮血濺了她滿臉,她一步一步的上前:「我才是皇長子,可是母皇卻立你為太子,就因為你是太子,你是女皇,所以你做什麼都是正統,我做什麼都是亂臣,憑什麼呢?軒轅姣,這太不公平了。」
軒轅娛的修為不低,她震開周身的侍衛,將刀架在了女皇的脖子上,她冷冷的說:「反正本王已經看不慣你坐在這龍椅上很久了,既然今日這賤男將當年那些事都抖了出來,本王也不想再與你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了,你還是去死吧!軒轅姣!」
軒轅靖將目光轉移到了軒轅娛的身上,他等著軒轅娛落刀,擔著這弒君之名,屆時,他自可名正言順登臨帝位。
軒轅娛卻遲遲沒有動刀。
軒轅靖眉頭微皺,恐生變數,他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得軒轅娛朝著他看了過來,軒轅娛冷笑道:「指望我殺了軒轅姣然後便宜了你?軒轅姣這個心慈手軟的女人不配,你這個畜牲不如的死男人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