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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溪山瞧著怪不是滋味兒的,他去附近的成衣鋪里買了幾件暖和的小襖子,又在附近的包子鋪買了熱氣騰騰的肉包,蹲在他們面前,一個一個的分過去,分到棉襖和肉包的孩子們都怯怯的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感激。

分到最後一個小孩兒的時候,那小孩兒將腦袋埋進膝蓋里,半晌都沒有動靜,他頓覺不妙,便聽旁邊的一個短頭髮的小乞丐開口與他說話。

「哥哥,小蛐蛐已經被凍死了。」小乞丐仰著腦袋,髒兮兮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唯有一雙清澈漂亮的鹿眼,在他瘦小的臉上很是惹眼。

晏溪山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小乞丐的腦袋,聲音溫柔:「我方才給了包子鋪老闆一些銀兩,在冬天結束之前,你們每天都可以去那裡領包子吃。小蛐蛐沒能熬過的冬天,你們可以,等到春天來了,就暖和了。」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小乞丐都喜不自勝,唯有這個短頭髮、瘦弱得可憐的小乞丐問他:「那明年冬天呢?」

晏溪山一怔,他們於他來說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他能做的也僅限於此,天底下的可憐人太多,他無法面面俱到。

小乞丐用他清澈的鹿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晏溪山:「您是神仙吧?我可以跟著您嗎?我也想修仙。」

「來年春天寥了宗的確是要收一批新的弟子,你若是天資尚可,拜入寥了宗門下也未嘗不可。」或許是因為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或許是因為他想要搏一搏的勇氣,晏溪山說道。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琉璃一樣剔透的眼睛裡,光芒乍現:「我會努力的!謝謝您!」

晏溪山被他眼中的神采打動,他朝著他伸出手,問他:「那你要跟我走嗎?」

小乞丐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從滿是積雪的地面站了起來。他感受著晏溪山掌心的溫度,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

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晏溪山想,今日既然讓他碰上了,他怎麼就不能救到底呢?

晏溪山問剩下的幾個小乞丐:「你們呢?要跟我走嗎?」

幾個小乞丐貪戀著今年冬天可以吃個夠的肉包子,沒有選擇跟晏溪山走。

臨行前,小乞丐蹲在已經死去多時的小蛐蛐面前,他握著女孩兒已經僵硬的手,輕輕的說:「我不會凍死的,我會好好長大,帶著你的那份一起。蛐蛐,再見。」

因為多了一個小尾巴,所以晏溪山決定明日再回白露仙山,他帶著師弟師妹們在附近的客棧住下,囑咐店家打了水,讓小乞丐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小乞丐一離開,便有師弟無奈的說:「大師兄,你也太好心了,每年冬天會凍死的凡人不知有多少,你都要救,哪能救得過來。」

「我只能救我眼前之人。」晏溪山神情不變,語氣卻堅定:「但這世上如我一般之人,卻不止我一個。」

師弟一愣,然後說不出話來了。

晏溪山耐心的等在房門口,屋門很快被推開,瘦弱的小孩兒換上了乾淨暖和的襖子,一張瘦得可憐的小臉也洗得乾乾淨淨,他的皮膚很白,眼睛很大,是非常漂亮的一張臉。

晏溪山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小姑娘,怎麼把頭髮糟蹋成這樣?」

「女孩兒在外面更容易被欺負。」她摸了摸被石頭磨斷的發尾,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頭髮太長,打架會被抓住,會搶不到吃的。

晏溪山啞言,半晌才說:「拜入寥了宗,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

她重重的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晏溪山問她。

「知了,我叫知了。」她說。

「小蛐蛐,小知了。」晏溪山念著她們的名字:「很可愛。」

她也笑了起來:「小蛐蛐一開始不叫小蛐蛐,她沒有名字,可我有,她就給自個兒取了一個和我一樣的名字。」

晏溪山頷首。

第二日,他們很快就到了白露仙山。他們可以御劍飛行,而但凡想要拜師的弟子,都須得徒步上山。

晏溪山擔憂薛遙知的小身板扛不住,但她還是咬牙爬了三天,然後暈倒在寥了宗的大門口。

當薛遙知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暖和的床上了,這是她顛沛流離的少時,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雖然她最終沒能留在寥了宗,寥了宗里哪怕是一個做雜事的僕役,都有修為在身,她無法修煉,連在這裡做一個僕役的資格都沒有。

下山的時候,是晏溪山御劍帶著她飛下山的,原來她爬了整整三天才爬上來的仙山,御劍飛行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便能登頂。

彼時已是草長鶯飛的春天,雖是春寒料峭,但也沒有冬天那麼冷了,薛遙知熬過了那個冬天。

晏溪山為她準備的行囊,溫聲詢問她:「知了,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一個冬天暖和點的地方。」這一個月沒有挨餓受凍,薛遙知臉上長了一些肉,看著沒有像以前那樣,風一吹就會倒的瘦弱模樣了。她問:「晏師兄,你知道哪裡的冬天,會暖和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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