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別序不知道抽什麼風喊她「知了」,而不是「薛姑娘」,這意味著鍾離寂暫時不會知道她是在騙他,而她只需要穩住燕別序就好。
薛遙知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燕別序的旁邊,這個位置可以確保燕別序看不見她給鍾離寂使眼色——還不快走!我爹看見你會生氣的!
鍾離寂記起薛遙知的「父親」是修士,對魔種深惡痛絕,他自然也不敢再多待,而燕別序的目光冰冷帶著審視,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接收到薛遙知的眼神信號後,他轉身就走。
燕別序覺得有些奇怪,往前邁了一步,便被薛遙知死死地拽住了,他疑惑的問:「知了,他是誰?也是對你心有好感的人嗎?」
剛才與同桌的幾個少年喝酒的時候,他們都說薛遙知是一直不搭理他們的,他們都很好奇他是如何留在薛遙知的身邊的,按照這樣的說法,那方才的那一看見他就跑的少年又是什麼人?
詢問過系統確認鍾離寂已經跑沒影兒之後,薛遙知才敢回話,她冷靜的說:「他住在我們村東頭,名叫鍾狗蛋,家境貧寒,我看他可憐,偶爾會用兩個饅頭雇他給我摘桃花。」
「他可憐嗎?他為何往山上跑了?大家不是都在周家吃喜酒嗎?」
「因為他是個傻子,村民們怕他在婚禮上鬧事,所以不讓他去吃席,只單獨留了剩飯給他。」薛遙知一臉木然的說瞎話,她想反正之後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再碰見了,現在還不是她想怎麼說:「他很怕看見陌生人,所以一見你就跑了。往後你若是瞧見他,也不必和他打招呼,因為可能會嚇到他。」
薛遙知說什麼燕別序信什麼,他點點頭:「我知曉了。」
薛遙知沒想到燕別序問題雖多但竟然這麼好糊弄,她拽著他往回走的時候,在他身上聞到了重重的酒氣,她反應過來,問:「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呀?」
「沒有。」燕別序說:「不多,一壇罷了。」
薛遙知:「……」
「所以你是喝醉了嗎?」薛遙知問,也是多虧了他喝醉了,怪不得這麼好糊弄呢。
「沒有,我很清醒。」
薛遙知偏過頭去看他,他臉龐白皙如玉,不見醉酒的酡紅,一雙眼也是冷靜沉著,沒有絲毫朦朧。
燕別序見薛遙知不說話,他接著說:「我才知曉知了原來是桃花村的村花,在村里這麼受歡迎,那些少年都對你有好感,他們見我在你身側,多少有些憤懣,便要灌我酒,我自然不會落於下風,我把他們都喝趴下了。我厲害嗎?」
薛遙知:「……」
很好,燕別序是清醒的喝醉了。
薛遙知徹底鬆了口氣,她安撫道:「嗯嗯,你很厲害。」
「喝酒的時候他們都喊你知了,可我明明與你在他們眼中都是那樣親密的關係了,卻還要喚你一聲薛姑娘,我不想再這樣喊你,我想喊你一聲知了。」燕別序喝醉酒後話多問題也多,他問:「當我要喊你的時候發現你不在了,知了,你去哪裡了?」
薛遙知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我現在在你旁邊呀。」
「原來如此。」燕別序恍然大悟。
薛遙知:「……」
太好騙了!
說話間,他們回到了周家,這時酒席還沒有散,那一桌上的幾個少年喝得東倒西歪的,看見燕別序和薛遙知回來了,還熱絡的同他們打招呼。
「燕大哥把知了找回來了啊,知了剛才跑哪兒去了呢。」
「知了正好把燕大哥帶回來了!燕大哥,咱們接著喝!」
有少年打了個酒嗝,又開始拉著燕別序喝酒,大有要把燕別序喝趴下的意思,薛遙知雖然釀酒也喝酒,但她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正巧葉柳朝著她招手,她便去了那桌。
葉柳挽住薛遙知的胳膊,笑著和她說道:「知了姐姐,我們去找圓圓吧,她這時候定然無趣著呢。」
薛遙知頷首,問葉柳:「柳柳,你是也喝酒了嗎?我瞧著你的臉很紅,要少喝一些哦。」
「我沒喝多少,比不得你們那桌,那些臭小子一直在灌燕公子酒呢,想來是不甘心讓他就這樣把你拿下。」葉柳打趣道:「知了姐姐可不要再否認了哦,你都帶燕公子來參加婚禮了呢。」
薛遙知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輕巧的轉變了話題:「圓圓現在是一個人待在新房嗎?」
「不是呢,還有寧寧姐姐在陪她說話。」葉柳也貼心的沒有再多問,順著薛遙知的話題說下去:「酒席快結束了,咱們要和圓圓說話,可得緊著一些時間呢,不然新郎官要不願意了。」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走到了張燈結彩的新房。推開門,唐寧正坐在婚床前的凳子上,同宋圓圓說笑,見著她們,她笑道:「你們可算是來了呢,我剛才還在和圓圓說起你們。」
唐寧和薛遙知同歲,比薛遙知還要大上一個月,但她一直尚未成婚,可急壞了唐家的老兩口。
「我去外面透了透氣,這不就過來了嗎?」薛遙知同葉柳走了過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