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寧脫力地蹲在門前,沾著血的顫抖的手仍在敲擊門扉:「拜託,拜託你......」
「誒,誰在哪裡!」
有人在詢問。
桑雅寧一怔*,飛也似地爬起,來不及抹去頰邊的淚,就跌撞著撞開隔壁的房門。
好疼,骨骼像是被拆解後又重新塞回身體裡。
她紅著眼,咬牙關上門,上了鎖,聽見走廊上熙攘的警告與威脅,才如爛泥般倒在地上。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狂跳不止,聽覺卻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桑雅寧癱坐在牆邊,垂在身側的手依舊止不住顫。
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喊快叫救護車,快門的閃爍聲許久未歇,提問與質問如暴雨般席捲而下。
「張先生,請問你為什麼要故意傷人?」
「屋內的□□人員是你集聚的嗎?夫人知道你的出軌嗎?」
「聚眾吸/毒,聚眾淫/穢,這些都是明令禁止的違法行為,你打算怎麼解決呢?」
「澤海傳媒會出面嗎?」
「之後的電影項目會受影響嗎?」
「張先生?」
.......
「張澤吾!」
「請你回答!」
暴風雨般的喧鬧席捲而過,走廊上仍彌留著星星點點的嘈雜。
遇見熱點新聞的記者們像是瘋狂而出的獵犬,死命咬住嘴裡的食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手。
桑雅寧嘗過眾叛親離的滋味,自然知道被暴露在鏡頭中的苦楚。
從萬人敬仰到遭受唾棄,沒有人能承受跌入谷底的反差,她至今還記得遭受白眼的痛苦。
現在,張澤吾終於得到了報應。越是站得高,就會摔得越慘,他終將被埋葬在時間的洪流里。
本應該感到快樂,或者是大仇得報的釋然。
可桑雅寧的心並無浮動,她抱著手機,無法給嚴浩打電話,想要詢問的話打出又刪掉,敲點屏幕許久,內容依舊是一片空白。
「你怎麼樣?」
「受傷嚴重嘛?」
「現在在哪家醫院?」
「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找你?」
嚴浩,嚴浩,嚴浩......
桑雅寧蜷縮在牆角,腦海里只有愛人的名字,身體無從感知痛苦,鼻尖卻能嗅見詛咒般的血腥。
她不感合眼,稍有鬆懈就會聽見嚴浩忍痛的悶哼,然後驚恐,然後惴惴不敢眠。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在僵持中緩而流逝,根本無從找尋存在的意義。
太陽緩慢地移動,光影在牆根留下斑駁的暈。
嗡嗡嗡!
身旁的手機忽地震動,連帶整顆心都隨及戰慄。
桑雅寧來不及看來電者的名姓,指尖已經先一步滑亮屏幕:「喂,哪位。」
「雅寧姐嗎。」
何立的聲音傳來,隱約能聽見機器運作的響,「是我,我何立啊。」
「嚴浩......」
桑雅寧咽了咽吐沫,嗓音干啞,「他還好嗎。」
話落,並未聽見回應。
桑雅寧的手止不住地抖,視線愈漸扭曲模糊,嗓音悽厲:「他在哪!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雅寧姐,你別緊張。」
何立輕聲說,「浩哥剛做完手術,正在病房休息呢,我等會把醫院的地址發給你。」
「真的嗎......」
「當然,我絕不會騙你。」
「那李苹呢。」
桑雅寧緊張地問,「李苹也在醫院嗎?」
何立沉吟著:「李苹?是那個頭髮短短的女孩嗎。」
「嗯,她......傷得重不重?」
「我們沒有見面,酒店裡的女生都被帶到另外的房間去了。」
「那麼你有消息嗎。」
「我記得警察好像說過,一個短髮的女孩挺厲害,一腳給人踹骨折了。」
桑雅寧一愣,沒能反應過來是哪裡骨折。
何立嘿嘿笑了兩聲,小聲說:「聽說她當時被餵了藥,不用承擔法律責任,所以那傢伙就只能自認倒霉嘍。」
桑雅寧張了張口,一時竟講不出回答。
何立:「雅寧姐,套房裡有換洗的衣物,你休息好之後就從後門走,我在那裡留了鑰匙。」
桑雅寧:「嗯。」
何立:「醫院附近有記者,你暫時不要過來。等到晚上,晚上我再聯繫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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