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皮肉傳至骨骼,身體因恐懼而瘋狂戰慄。
桑雅寧用力地掐著掌心,勉強借疼痛喚回清醒,仰起臉,直視張澤吾的視線:「把戲,什麼把戲?」
張澤吾沒有回答。
桑雅寧垂眼,裝出懵懂無辜的模樣,輕聲問:「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要怎麼才能信我。」
忽地,一陣風席面而來,朗姆酒的氣息瞬間奪住呼吸。
張澤吾撕扯般地咬住她的唇,舌頭挑釁似地碾壓著她的上顎。
桑雅寧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得像是腐朽的枯木。她如死魚般睜著眼睛,祈禱時間能過得更快一些。
耳畔隱約聽見□□糾纏的水聲,口腔內逐漸浮現血的腥甜。
桑雅寧的舌尖早已麻木,酸脹的小腿快要失去力氣,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在地。
恰時,熾熱的手掌托住她的腰,舌與舌的糾纏宣告結束。
桑雅寧別開眼:「......謝謝。」
張澤吾皺眉,指尖撫向她脹紅的唇,反覆摩擦著,一次又一次地加重力氣。
直到聽見桑雅寧痛得抽氣,張澤吾才心滿意足地收手:「不錯,有進步。」
桑雅寧輕聲說:「我不會再做忤逆你的事。」
張澤吾抬手碾滅了煙:「嚴浩呢。」
桑雅寧:「我們已經分開了。」
張澤吾:「真的?」
「嗯。」
桑雅寧垂眼,露出失落悲傷的表情,「我們大吵一架,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為什麼吵架,因為坊間的傳聞?」
「因為......你。」
張澤吾一愣。
桑雅寧吸了吸鼻子,眼角泛起細微的紅:「我每次與嚴浩談及你,他總會不高興。」
「談及我?」
「嗯。」
張澤吾又掏出一隻煙,用打火機點燃了,斜眸看向桑雅寧:「都說些什麼。」
桑雅寧拉扯著裙擺的衣帶,小聲道:「就是過去的事。」抬眸瞄一眼張澤吾,又飛快低頭,「我生病的時候,你給我帶小蛋糕,還有送我很漂亮的花,我—」
「桑雅寧。」
張澤吾淡淡開口。
桑雅寧懵懂地仰起臉:「怎麼了?」
張澤吾沉默地仔細地盯著她,目光比先前更銳利。
桑雅寧咬著唇,聲音有些委屈:「張先生,你還是不願信我嗎。我的小腿實在酸脹,能不能先進屋再說?」
「你到底在想什麼。」
張澤吾的語氣變得猶豫。
桑雅寧看向張澤吾的眼睛,似乎想將所有的心事全說給他聽:「我後悔了,很抱歉傷害了你給的信任。如果你願意原諒我,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桑雅寧在笑,眼底卻顯有淚光。
張澤吾的喉結滾了滾,終於移開視線:「手機。」
桑雅寧:「嗯?」
張澤吾朝左遞了個眼神:「手機關機,放進旁邊的箱子裡。」
桑雅寧聽話地照做:「可以了嗎。」
「還有......」
張澤吾看向她胸前的金屬蝴蝶,「這個也拿下來。」
攝像機和錄音器都藏在胸針裡面,如果被發現,計劃就將徹底宣告結束。
桑雅寧看向張澤吾。
對方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桑雅寧的後頸泛起冷汗,指尖因緊張在隱隱發顫,依舊笑著解釋:「這是我今天特意選的配飾,挑了好久才定下的。你,不喜歡嘛。」
張澤吾叼著菸嘴,哼出個回答:「嗯,我不喜歡。」
走廊的光愈發冷漠了,風拂過遠處的玻璃,發出倒計時般簌簌的響。
桑雅寧的唇角幾乎僵住,急切地催促自己趕緊做出反應。
可是是要傻笑,還是要佯裝委屈?在這種情況下,張澤吾到底想得到怎樣的反饋呢?
只此一瞬的沉默,心臟就快要跳出胸膛。
桑雅寧磨搓著領邊的胸針,正瘋狂思索著說服張澤吾的說辭。
「不願意嗎。」
忽而,耳畔響起關心的詢問。
桑雅寧怔了怔,恍然間抬頭看去。
張澤吾已經別開臉,夾住煙的手搭著臂彎,懶懶開口:「既然這麼喜歡,那就帶著吧。」
「誒?」
「沒聽懂就算了。」
張澤吾打開門,朝裡屋努了努下巴,「不說累嗎,進來坐。」
屋內很黑,四周都沒有亮燈。
空氣中依舊充斥著尼古丁,和多種香水混雜而成的古怪氣味。
桑雅寧忽而有些畏怯,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拳。
張澤吾走了兩步又回頭,見她仍站在原地,嗤笑道:「怎麼,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