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寧也笑,表示她當真沒認識什麼張先生。
對方不達目的不罷休,正要上前再次詢問:「桑小姐,您就—」
話未說完,身後忽而來一聲:「王響,看來你最近確實悠閒,還有時間操心別家的事。」
指尖無法克制地顫抖,杯中的紅酒隨及搖晃。
是他,是他沒錯......
桑雅寧的笑容僵在唇角,只能任由那腳步聲逼近身旁。
名叫王響的男人啪地鼓掌,嚷道:「哎呦喂,張先生來啦,真是難得與您見面啊。」
許久,沒有聽見回應。
桑雅寧忽然感到一隻冰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繼而嗅到冷冽的薄荷香。
身體本能地產生反應,強烈的噁心幾乎快要讓她吐出來。
桑雅寧想要逃跑。
那隻手卻死死按住她的身體。
緊接著,她聽見了只會在噩夢中出現的聲音—
「桑小姐,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第49章 他眺望星光
◎婚戒與牢籠◎
在桑雅寧的印象中,只有那個人的聲音能她如此反感。
甚至一提及對方的名姓,就會產生生理的噁心:想要嘔吐,咆哮,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毀掉。
桑雅寧握住手裡的高腳杯,身體仍在無法克制地顫抖。
禮物?張澤吾竟然將那種東西稱之為禮物嗎?
桑雅寧想起與自己有著相同樣貌的瓷人,心中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惡寒。
張澤吾在等待她的回答。
周圍人也似乎因此保持沉默。
桑雅寧試圖掙扎,無形的塑料紙依舊蒙住她的口鼻。
窒息,窒息,快要死掉!
分不清到底過去多久,指尖刺入掌心的疼才勉強喚回理智。
她張口,遊絲般的字節滑出唇齒:「張先生,我從未收到過你的禮物。」
話落,聽見笑聲。
桑雅寧一愣。
張澤吾輕撫著她的肩膀,動作如對待愛人般親昵:「雅寧啊,你盡會講令我傷心的話。」
氣氛瞬間僵住,人們默契地不再開口。
桑雅寧先是感到驚恐,繼而是憤怒。
她的所有苦難皆由張澤吾造成,對方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出『傷心』兩個字?
桑雅寧狠狠瞪向他。
張澤吾反倒揚唇笑了。
桑雅寧忍不住諷刺:「張先生,別再說笑了。您作為澤海的繼承人,又怎麼可能會因我煩憂。」
張澤吾眼神一黯。
看客們卻開始齊刷刷地附和。
「是啊,張先生確實年少有為。」
「張老具體眼光啊,澤吾就是最適合的繼承者。」
「有張先生在,澤海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笑著,似乎並未覺察到張澤吾的臉色正越變越差。
桑雅寧只感到無趣,這所謂上等人的社交,竟然比孩童的打鬧還要兒戲。
桑雅寧想要離開。
張澤吾卻忽而笑出聲來,雙肩聳落不止,細長的眼睛眯起成線。
漸漸得,周圍的人們都不敢講話了。
桑雅寧皺眉:「......瘋子。」
張澤吾慢悠悠地抹去眼角的淚水,又將香檳送入唇間:「諸位說得可比唱得好聽,難道各個都是這麼想的?」
王響第一個表示贊同,像只吃食的哈巴狗般不停地點頭:「那當然啦,我們都是張先生的擁護者啊。」
趙倩微笑。
孫望海鼓掌。
桑雅寧轉過臉,對著無人處冷哼一聲。
隨及,肩膀感受到尖銳的痛,是張澤吾用力攥住她的肩膀:「雅寧啊,你覺得呢。」
桑雅寧扯高唇角,依舊生硬地回答:「與我而言,在場的諸位都是前輩,我無法出言評斷。」
張澤吾彎腰,淡薄的唇湊近她的耳邊:「真是好奇怪,我們家雅寧什麼時候學會謙虛了?」
冰冷的氣息悄然拂過臉側,像蛇信般舔舐著她的皮膚。
汗毛乍然立起,順脖頸滑落的冷汗逐漸沾濕衣襟。
桑雅寧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開:「張澤吾先生,請你自重。」
話落,是鴉雀無聲。
眾人皆瞠目結舌,似乎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言論。
張澤吾滿臉無辜地攤了攤手,仿佛無法理解她為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