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寧曾經深陷於流言蜚語中無法安寧,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遭受污衊的痛苦。
她早就發過誓,無論面對什麼情況,都不能通過旁者的言語揣測對方。
所以桑雅寧根本不想知道,詹俊生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既然這已經是秘密,就應該被永遠封在塵土裡。
桑雅寧打算離開。
詹俊生依舊不依不饒:「你就如此相信著嚴浩嗎?」
「嗯。」
桑雅寧點頭,「我就是相信他。」
詹俊生的唇角瞬間僵住。
桑雅寧笑,一字一頓地說:「所以啊,別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詹俊生終於不再冷靜,嘴唇顫抖地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桑雅寧漠然地與他擦肩而過,去向自己認定的地方。
前方,嚴浩就站在陽光匯集之處。
說來也奇怪,似乎只要知道他在等她,歡喜立刻就占據胸膛。
桑雅寧輕聲喊出他的名字:「嚴浩......」
嚴浩微笑,將沾有露水的紫羅蘭送入她的懷中:「桑雅寧,殺青快樂。」
恰時,清香拂面。
桑雅寧望向嚴浩的眼睛,杏眸微微眯起,卻是許久都沉默不語。
時間在流逝,周圍的熱鬧將此處襯得更安靜。
嚴浩的目光開始游移,無措地問:「不喜歡嗎。」
桑雅寧搖頭,將花束抱得更緊一些:「......嚴浩。」
嚴浩:「嗯?」
桑雅寧小聲嘀咕:「我腳疼。」
嚴浩怔了怔,既覺得可愛又難掩心疼:「再堅持一會,很快就能結束。」
桑雅寧咬著唇,輕輕應了聲:「好。」
是風,帶來春日的訊息。
男人站在攝像機後面,沖二人招手:「兩位老師,看這裡。」
嚴浩一向討厭拍照,桑雅寧想要將這個情況告知攝影師。
尚未開口,肩膀卻緩而感受到不屬於她的熱。
桑雅寧還來不及反應。
嚴浩就已經摟住桑雅寧的肩膀,貼近她耳邊說:「腳疼的話就靠著我。」
心臟越跳越快,紅暈一點點攀附耳尖。
桑雅寧僵硬地筆直地站著,哪裡還能顧得上腳踝,甚至是連脖頸也轉不過來了。
鼻尖充斥著花香與苔蘚的氣息,她卻熱得像剛出鍋的火爐,任由理智在灼燒中發出咕嘟咕嘟的響。
這樣......是不是太親密了?
桑雅寧後知後覺地想。
可攝影師已經調整好光圈和角度,比划起手勢,讓他們挨得更近些。
嚴浩稍許彎腰,鬢角貼近桑雅寧的臉畔,肩膀相依,髮絲纏繞。
桑雅寧一愣。
攝影師:「二位,笑一笑。」
桑雅寧本能地扯高唇角。
咔嚓—
這是她與他的第一張合影。
「好醜。」
桑雅寧忍不住吐槽,邊放大照片邊湊近屏幕,「眼神又呆又木,看樣子像是被嚇傻了。」
李苹在電話那頭笑個不停:「哪有啊,我覺得挺可愛。」
桑雅寧:「可愛什麼,簡直像根木頭。」揣著小熊抱枕,嘀咕,「說到底都怪嚴浩,誰讓他突然貼過來。」
李苹:「誰貼過來?」
桑雅寧臉一熱,支吾著否認:「沒,沒有,你聽錯了。」
李苹:「過幾天就回南城了吧,你有什麼安排。」
桑雅寧想起與嚴浩的約定,微微垂下眼帘。
桑雅寧曾請教專業的心理醫生,向對方諮詢該如何幫助抑鬱症患者痊癒。
「多陪伴,多鼓勵,有條件的話可以到外面散心。」
「什麼地點比較好呢?」
「具體要看個人的習慣,選擇他最喜歡的地方。」
桑雅寧記得嚴浩曾經在採訪中說過,人生一定要去一趟海邊。
「等拍攝結束後,我們去看海吧。」
房間內瀰漫著藥油的氣味,桑雅寧坐在沙發里,看向半蹲在面前的嚴浩,「我知道一片特別漂亮的海域。」
嚴浩沒有回答,只輕輕將膏藥敷於她的腳踝,仔細撫平其表面的褶皺,輕聲問:「還痛不痛。」
桑雅寧搖了搖頭,又興致沖沖地問:「誒,你覺得怎麼樣?」
「看海嗎。」
嚴浩似乎有些猶豫。
桑雅寧皺眉:「你要是不願意就算啦,我找別人一起去。」
桑雅寧說完要走,赤裸的足尖踩入地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