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才從親朋好友的口中知道爸爸在媽媽過世三個月後,就跟許莉住到了一起,半年後又領了結婚證。
想來,爸爸對媽媽的感情又有多少?
葉霆雲的臉色卻是突然沉了下去,半響才道:「你說的對,屬於媽媽的錢,那個女人不配用。」
「那我們就應該想辦法,在拆遷款到爸爸帳戶之前,把屬於媽媽的拆遷款拿到手,否則,成了夫妻財產,我們一分錢都拿不到。」葉佳妮用力咬了咬吸管。
「不可能吧,」葉霆雲不太相信,「我們畢竟是爸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一分錢都是不給我們?難道我們遇到困難,他也會視而不見?」
葉霆雲覺得是自己隱瞞了要結婚的事實,父親又覺得他開建築公司不靠譜,所以才不肯拿錢。
葉佳妮被天真的哥哥都笑了,上一輩子,她也是這樣的天真,覺得父親不可能不給她留一分錢,可事實呢,還真是一分錢沒給她留呢,明明是拆遷戶,卻過得豬狗不如。
與其奢求別人給,她不如想辦法自己要。
「哥,萬一就是一分都沒有給呢?」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他們一家四口過上了住豪宅豪車,揮金如土的生活,而我們,一個失蹤不見人影,一個剛滿十八歲,就被逼得嫁了人,沒有一分錢的嫁妝,而且還把彩禮全部扣下來了。那個我,在夫家就是被買過去的奴隸,可以隨便打罵。從年頭到年尾,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沒有吃過一頓好飯。」葉佳妮掉下了眼淚,憋了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無法控制的傾瀉而出。
葉霆雲愣住了,「佳妮,你……」
「哥哥你相信人生可以重來嗎?」
「我……」葉霆雲看著妹妹的眼睛,裡面流露出一種無法偽裝的滄桑,他將回來之後妹妹的各種行為串聯到了一起,發現那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十六歲女孩的行為。
他之前也意識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所以,你是重生而來的嗎?」
葉霆雲問的很小心翼翼。
「是。」葉佳妮直視著哥哥的眼睛,她需要哥哥成為自己的盟友,永遠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
她反問:「那你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嗎?還是覺得我是個胡說八道的叛逆少女?」
「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葉霆雲毫不猶豫地說。
哥哥攬住她的肩頭,輕輕地拍著,安撫著她,就像小時候,她受了委屈難過時,哥哥也是這樣安慰她的。
「告訴哥,上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說,上輩子我沒有去追回你嫂嫂,沒有跟你嫂嫂在一起?」
「是。」
葉霆雲臉色異常難看,如果沒有去追回思雨的話,那就意味著思雨上了當,被姓杜的拐走了,會有什麼事發生在思雨身上,他不敢接著往下想。
幸好,幸好這一切重新來過了,他追回了思雨,思雨沒有受到傷害。
葉佳妮繼續往下說,說到了她高中畢業後,一滿十八歲,就被許莉逼著嫁了出去,嫁過去沒有一分嫁妝傍身,還把彩禮錢扣下,在新婚之夜,因為嫁妝和彩禮的事,遭到了老公和婆婆的毆打。
還有那長達27年的折磨,她每天都生活在地獄裡。
「爸呢?他不管嗎?」葉霆雲難以接受。
葉佳妮搖了搖頭,冷笑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對他來說我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他除了勸和,還能說什麼?」
「可是你過得那樣不好,只要他拿出一點點錢來,就能幫助你。」在葉霆雲看來,替女兒出頭,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女兒被欺負,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為什么爸他能冷眼旁觀看著佳妮被折磨那麼多年。
「他的心裡只有他的新妻子,還有他們一起生的孩子。」葉佳妮難以釋懷,眼淚又涌了上來,「他就那麼冷眼看著我,日復一日地被家暴,被辱罵。我真的不明白,一個父親怎麼能像他那樣冷血?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啊。」
葉霆雲用力地擁抱了葉佳妮一下,眼中閃過愧疚,「對不起……」
「或許,他也想過拿一點錢給我吧。」葉佳妮擦了擦眼淚,自我安慰著,可眼中還是止不住地冒出恨意來,「可許莉太能拿捏人了,拆遷款到了爸的帳戶上不過一兩年,就被許莉用各種各樣的藉口拿走,到後面家裡的錢全被許莉控制住了。」
「許莉在把我嫁出去之後,就徹底不裝了,把所有拆遷獲得的安置房賣了。用葉圓圓的名義買豪車,用葉奇的名義買別墅,徹底把錢變成了她的,杜絕了你和我再要回拆遷款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