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遥和南暮延也没敢昨夜登司昭府门要人,生怕子女事被捅出去,那南暮延的大事这辈子不可能了, 雪亲王府能被百姓唾口大骂, 二人赌不准这位衙役是否知道内事,一听话声冷, 脸上恐惧骤升。
“我们当父母的,来接孩子回家。”萧茗遥谨慎道。
常幸尊听两位司昭事先吩咐,不必给过来的雪亲王夫妇好脸色,必要是耍耍威风,最重要的是这二人是害死陆侯的凶手,前些日子故意试威,要他说天道好轮回,报应来的还不够快狠呢。
缓而,常幸调平,“请二位前去偏堂,我们司昭大人不曾上衙呢,您二位的子女也不曾下榻。”其意明显,就是他确实知道一桩不可言说之事。
还见不得外人。
常幸伸手做了请的手势后,也没管强行被府衙请走的二位脸色如何,便朝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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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昭府偏院东西房,本就不大地儿,这东偏房原是小司昭歇脚的屋子,这会儿顺着全全支起的窗撑,隐约四人坐着,常幸脚步轻巧,走到东偏房外的檐廊负手站着,里头声音不分伯仲。
“珩妹妹这又何必,您别贵人多忘事。”萧南琅提了茶盏轻抿,茶水温凉,入口难咽,她竟不知这茶水拿来喝的,简直还不抵她漱口用的,无妨,反正她父母也快来了。
司昭府衙役在昨夜听两位司昭令,在东偏房添了两把交椅,中间摆了张小几,檀允珩和陆简昭当然上座,至于那俩自然坐于一旁添置的交椅上。
檀允珩顺眼过去,萧南琅的心思她猜的一清二楚,温凉茶水并非茶水,而是膳房厨子净菜过后的脏水,煮来的脏茶水,她能给凶手之女饮司昭府茶水?看来雪亲王把他和心上人所生的女儿当个宝贝,教的想不到这层。
“忘什么事。”她尊口平缓,却紧紧逼问。
还能什么事,陆简昭在心中蔑了眼堂下坐着的二人,无非是雪亲王府的子女债若被捅的人尽皆知,那他父亲之死就永远见不得天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南萧纪,
“纪哥哥不尝尝吗,上等茶水。”
颇有去岁檀允珩在汀兰水榭劝陆简昭饮茶那会儿‘架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惹得檀允珩朝他盯看了眼,陆简昭余光捕捉到,迅速折回视线与她四目相视,上一秒挑眉下一秒饮茶,似在炫耀她的话他听进去了,不仅往日,更有今朝往后。
檀允珩:“……”
相较堂上她俩悠闲,堂下坐着的二人心有急促,郡主和陆世子打的什么心思,二人深居雪亲王中,压根猜不透,一声‘纪哥哥’叫的二人心中发毛,论年龄,南萧纪的确不比陆世子大,偏陆世子与郡主成婚,依着郡主辈分喊,让人挑不出错,偏就是挑不出错,才让人发毛,陆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面冷心冷,不喜欢郡主那会儿,当众能给郡主难堪,若非郡主机智,在甜香街遇着孙萍口不择拦,怕是难以下台,喜欢时,千好万好只存一人瞧,待旁人自始至终都冷漠至极,这样的人当然要磋磨一下锐气,不然凭借与其父打下的南祈江山,还有郡主这个人精,陆世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