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起身问之,“侯爷,世子爷,容老臣一言,世子爷体内毒素余清,至于哪日转好,老臣不敢妄言。”
陆省身为陆简昭的父亲,闻此话定然是高兴的,倏而他眼中泛泪,深感欣慰,然陆简昭才是那个巴不得自己眼疾有朝一日能好起来的人,这样他便可看一看珩儿,顾着刘太医在,脸上抑制住心中喜色,疑惑一问。
“刘太医,可知我为何会转好。”陆简昭当真不知道,有心疑问。
刘太医心中难以置信,世子爷竟然不知,那还能是谁在不知不觉中给陆世子喂来路不明的药,除非喂药的人知晓此药功效,要么是陆侯爱子,甘愿冒险;要么是都城人尽皆知,郡主对世子爷情义深重,只身入陷,为世子爷求取解药,然陆侯身为手握重兵的侯爷,大概不敢犯陷,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我朝岂非少了主心骨,倒是郡主十分有可能。
郡主千金之躯,义无反顾给世子爷求药,世间难得此真情,唯有贵女命福相。
长公主与郡主授意让他今夜来此目的,绝非简单替世子爷把脉,既把脉,趁着郡主在岂非更好?
又何必大费周章。
看来长公主和郡主是想借他口,道明事实,“回侯爷,世子爷,眼疾一事,世子爷已吃了许久解药了,为此老臣有个不情之请。”
陆简昭心中忽而豁然,他看了眼父亲,四目相视,那双眼睛里是对他总算苦尽甘来和喜悦及疼惜珩儿之情,他先示意刘太医接着道。
“若世子爷眼疾即好,解药有剩,不知能否留给老臣,老臣好记载攻克,给后人一个明朗。”
陆简昭道“好。”
门外青词将刘太医送出去,天边雪絮团儿飘落,白朦朦一片,刘嬷嬷着人送到金玉满堂外给青词白满,生了炭火,还拿了绒被。
堂里明窗暮雪,棋子掷地有声,陆省和陆简昭打回都,父子俩尚未下过一盘棋,今夜难得畅快。
往常陆省心中的隐隐自责,在这刻全都烟消云散。
陆省身为一个父亲,每每午夜梦回,总能泪湿枕边,想起为何当时攻下小楼国,不是他拾起那张纸,为何不是他替儿子受过,回都听到就连太医受束手无策,他深感自责,却无可奈何,见来圆儿又不得多思,怕来圆儿处景。
“快快快,下下下。”他催着来圆儿快点落子,跟他儿子下两盘棋,就回府给宁宁上香,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陆简昭从第一颗棋子落,再到趁着父亲落子间隙,思绪飘然不知归处,想着给珩儿书信一封,又想万一珩儿回来时,他尚未恢复,岂非让人空欢喜一场?
刘太医说完,他便猜到了,解药是珩儿替他去找楼琼月要的,甚至早在二人成婚前,婚后每夜,他和珩儿都在一张床榻上,人不可能去的。
怪不得楼琼月去司昭府报案,总看向他的眼睛,看过来的眼神中浓着自信,他还以为是楼琼月心中自信,自个亲妹妹死于他人之手呢,如今一看,颇有几分对其给珩儿的解药自信,自信他定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