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人摔到枕頭上,又揉進懷裡,怎麼樣都吻不夠她的嘴。
「溫白然。」
溫白然被折騰到近乎暈厥,迷離間聽見他叫她的名字,努力睜開眼,周遭忽明忽暗的暴風中,他深暗的眼光像海面的燈塔,那微弱又昏淡的光亮是唯一的指引。
在滅頂的狂潮徹底將他們吞沒之前,她恍惚間聽見他說了幾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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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酒店的行政套間。
屬於夜間的兩個孤獨的靈魂在這裡重合。
宋敘今天特意把她帶來這裡好像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溫白然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他在身上留下的那些印記,又紅又紫,胸口那一片最嚴重,簡直不堪入目。
她皺眉,想他八成是瘋了。
不過他也沒撈著什麼好,剛才趁光看他肩頭,那也是血肉模糊的。
溫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跟他在一起時間太長,沾染上了他冷血的毛病,她竟然一點惻隱都沒有,反而感覺這種見血的報復簡直大快人心。
誰讓他在浴缸里那麼整她?
披上浴袍,暖融融的感覺圍上來。
濡濕的髮絲貼在耳邊,有些癢。
她用手撥開,指腹划過耳側的一瞬間,耳邊又出現剛才幻聽的那句話。
『溫白然。跟我結婚。』
……
宋敘的嗓音提琴一樣濃郁,低沉地鋸磨著她的骨頭,深入骨髓的磁性擾亂了腦子裡的電場,溫白然有些眩暈,竟然下意識覺得可能是出了什麼事。
他病了?
還是她病了?
唔,大概都不是。
搖搖頭,溫白然轉出浴室,客廳里的男人已經準備好了紅酒。
年份成色極佳的拉菲。
再沒有人比他更會享受。
他站在窗邊,身上裹著的白色浴袍下擺只到他膝蓋,面朝著窗戶,外頭星光璀璨,留給屋內的黑暗讓他後背的剪影看起來壓迫感十足。
溫白然在原地頓了一下,走過去。
「你怎麼了?」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宋敘側眸,看她眼裡細細擔憂的閃光,鋒銳的眉眼被這光柔化,襯出幾分難得的鬆軟,「你很擔心我?」
溫白然眼睫眨了眨,說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他將倒好的紅酒遞給她,不是很滿意她的回答。
溫白然抿一口,眼光放向窗外。有段時間沒從這個角度看夜景了,果然位置決定視野,有了高度加持,任何事物入眼都變得可愛起來。
「怎麼突然帶我來這兒,家裡不好嗎?」她避開了他的問題,配上酒精,她不著痕跡地藏起從浴室裡帶出來的那一點恍惚。
宋敘沒有追究,和她一起望出去,「好,也不好。」
他沒說為什麼不好,想讓溫白然猜猜看。
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
她收回視線,突然問:「你今天見了誰?」
她從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出他有事瞞著她,水乳交融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的異樣大約和另一個女人有關。雖然尚未得到驗證,但溫白然感覺自己正在慢慢摸到他的脈絡。
「是祝綺薇嗎?」
她試探著猜:「她回來了?」
宋敘側臉微微凝結,目光移向她,不復幾分鐘前的柔軟,薄涼的神情讓房間裡的溫度都跟著下降,「為什麼這麼說。」
溫白然哆嗦了一下,以為自己猜對了,「她不是結婚了嗎,離了?這次是來找你舊情復燃?」
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她不得不喝光杯子裡的酒來給自己壯膽。
微薄酒意熏上臉頰,她鼓起勇氣接著問:「講真的,你能不能誠實告訴我,如果她真的回來找你,你會答應嗎?跟她走,或者讓她離婚。」
宋敘眯起眼,冷冷睨著她,「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自然是要做好準備。」溫白然說。
儘管她現在和他之前貌似有了那麼些千絲萬縷的情感關係,但好在根基尚淺,也沒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牽絆,他要是想抽身她當然不會挽留,但太突然了對她來說也是個打擊。
其實無論他怎麼說她心裡都有底。男人嘛,此時情濃,會畫地為牢不足為奇,若彼時另有起意,風一吹,什麼鋼鑄鐵就的禁錮對他們來說都只是會隨風遠去的齏粉。
不過以宋敘近乎變態的高姿態或許也不屑隱瞞或欺騙也說不定。
溫白然大度地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纏著你的。我知你對祝綺薇和鍾毓不一樣,我有自知之明,該我退場的時候我不會多留。」
她把杯子往前遞了遞,示意他再倒一些。
宋敘不動。
他擰眉看她,像是要在她臉上看出兩個洞來。
溫白然縮了縮脖子,眼睫輕閃著別到一旁,「好好好,我自己倒就是。幹嘛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