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某段時間裡,李淵曾是溫白然的偶像。
他和周凜一樣,都有個盛大的家族,但他本人也絕對是天賦異稟的存在。十五歲跳級進了少年班,二十四歲博士畢業,後來進入家族企業學習管理,短短几年時間就讓一直在500強邊緣徘徊的聯潔日化進入了國內日化行業的核心地位。
本以為他未來會一路帶領自家公司進軍國際,但兩年前他又義無反顧地選擇放棄繼承家業,出國進修心理學。兜兜轉轉了一大圈,現在坐在溫白然面前的李淵也不過才三十六歲。
兩年沒見了,他看起來一點沒變,又好像變了很多。
依然是清雋溫和的面容,從容寬厚的氣質也沒變過。
但他眼中沉澱出了比從前更平靜的力量。
怎麼形容呢,嗯,溫白然覺得那應該是種磅礴的生命力,是萬事萬物都凝縮在他眼中的倒影。
他的深度和他的名字一樣,淵。
那絕對是平常人望塵莫及的縱深和寬廣。
溫白然很少從心裡感到敬佩誰,謝女士算一個,再來就是李淵。
「李淵哥,你比以前更優秀了。」她由衷地說。
李淵才坐下來就得到了如此高的讚賞,不由笑:「何以見得?這可是我回國後和你見的第一面,恭維的有點早了吧。」
他聲音溫和,玉質感的音調高級的讓人倍感舒適。
所謂陌上人如玉,大約就是他這種獨絕的氣質了。
李淵比她大八歲,大約是因為年齡的差距,溫白然在他面前總有種小女孩的心態,說話不加修飾,連語氣也有些誇張和興奮,「就是感覺,強烈的感覺。我在電話里就感覺到了。」
她從周凜那兒出來沒多久就接到李淵的電話。
他約她見面,地點她選,想來想去,兩人交集最多的地方只有渡。
溫白然一直認為李淵是真正同時具有溫柔和智慧的人,現在又更厲害了些,幾句話就讓她把他的想法當做了自己的。
電話里,她其實聽出來他是想約在這兒見面的,不過是借了她的口而已。可她雖然察覺出了這點,卻沒有任何不快,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說到底,是因為他給了她洞悉的餘地。
在他面前,溫白然能感覺到自己是被尊重的。
他總是尊重所有人。
久別重逢,對面的人還是用那種溫和又包容的笑看著她,好像在他那兒她怎麼做都是對的,「這說明變優秀的人不止是我,你也長大了,不是麼。」
溫白然被他這句話灌得心口都是熱的,服務生這時送來咖啡,她端起來敬他。
「李淵哥,歡迎你回來。」
李淵微笑和她碰杯:「謝謝。」
渡是個酒吧。
但今天晚上有兩個人沒有喝酒就足夠快樂。
李淵離開兩年,溫白然的生活和工作都發生了不少變化。
見到了離家很久未歸的哥哥,她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他外出時發生的故事。
他一直安靜地聽,偶爾說說自己,然後繼續聽。仿佛是他需要這些故事來填滿他的關心,溫白然說的越多,他臉上的笑容越夯實。
「小白,很高興你又變得開朗了。」他說。
小白。
只有他會這樣叫她。
每次聽,溫白然都會有種被人搔了搔下巴的愉悅感。
以前周凜吃醋,說李淵家以前養的狗就叫小白,你感覺的沒錯,他以前一進家門就一邊抱著狗一邊揉它下巴一邊叫小白。
溫白然聽完氣得捶他兩拳,說他心眼還沒針鼻大,非要在她開心的時候說這些破壞她心情。
後來她記下這個事,有次忍不住問出來,李淵哥,你為什麼叫我小白?是因為你的狗也叫小白嗎?
李淵說對的,她也叫小白,是棉花面紗犬,三個月大的時候就來了我家,陪了我十年。她很可愛,白色的一團,雲一樣軟,抱在懷裡的時候會輕輕在我胸口上蹭。你要是見到她,也一定會喜歡她。
他當時的表情溫白然到現在都還記得,是很極其自然的寵溺,懷念和喜愛都鮮活如生,仿佛小白就在他們面前,乖巧地團在那裡。溫白然不由產生了對她的嚮往,問他有機會可以把它帶出來玩嗎?
李淵遺憾地搖搖頭,說不行了,她去年過世了,走得很安詳。我把她葬在了院子裡,她以前最喜歡在那裡玩球。哦對了,我有她的照片,可以送給你。
他語氣太平和了,連遺憾都那麼溫柔,溫柔到溫白然並沒覺得這是一場死亡,甚至又投入進即將見到小白照片的期待里。
直到李淵想起她問第一個問題時的沮喪,關切地問她,你不喜歡小白這名字嗎?
溫白然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一開始的目的,一時啞然。
下一次見面,李淵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帶來了他珍藏的許多照片裡的其中一張,給她們兩個互相介紹,小白,這是小白姐姐。小白,這就是我故去的朋友,小白。=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1_b/bjZNL.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