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不是機器。
八年的時光,理智可以說服自己抽離,但感情沒那麼快脫身。
深江這座城市承載了太多她和周凜之間的回憶,也許只有跳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她才能重新呼吸。
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條離水的魚,明知道前面就是大海,心裡還是會退縮,覺得自己不如就在這裡力竭,□□死或曬死,直接了當地脫離這窒息的境地,何必再去奮力一搏,逃出的生天或許又是另一個陷阱也說不定。
路上,周凜給她打了電話。
柯淑敏前腳發來微信說他們剛回港,原地解散休整,晚上準備繼續嗨,問溫白然來不來。
她回復一個不字。
剛發出去,電話就來了。
是陌生的號碼。
一遍不接打兩遍,兩遍不接換個號繼續。
鍥而不捨。
溫白然手都被震麻了。
身邊響起一道聲音,問,男朋友?
車子這會兒剛上深西高速,溫白然拔掉sim卡,把手機放回去,平靜說,前男友。
後視鏡里,宋敘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側臉蒙著層淡淡的薄涼。
他們出發的很早,兩人都沒吃東西。
她準備了三明治,拿出來問他吃不吃,宋敘說不,她又讓他選,喝咖啡還是牛奶。
溫白然早上慌著出門,沒有化妝,唇上一點顏色是地鐵上臨時抹的,對比她的臉色有點艷了。這艷將她襯出一種純雅的魅。
宋敘轉過眼,目光依次划過她的左手,下半張臉,還有右手。速度很慢,比打量更深。
他眼下一小塊暗角在重新看她的時候變得模糊,說,你先選。
溫白然便把咖啡杯放進主駕駛的杯架,自己拆開三明治和牛奶吃了起來。
一路無話。
交流會下午兩點開始,溫白然在路上睡了兩覺,到的時間剛好還夠一頓午飯。
宋敘把她送到酒店就獨自去見客戶了,下午的會議她一個人去,結束後,主辦方給每個人都發了自助晚餐券。
這種活動的餐標一般都不高,大佬們多半選擇在外就餐,留下來的都是蝦兵蟹將。
宋敘一下午都沒露面,溫白然在餐廳里碰到幾個同行,大家交換了一下名片,聊的還挺愉快,結束後發現這些人里正好有兩個住在她酒店附近。
一男一女,男的叫陳志高,女的叫應潔。
他倆是本地一個私立醫院的,應潔是院辦的,陳志高是技術部,純是來這兒湊個數。
聽說他們醫院最近有採購CT機的計劃,溫白然趕緊和應潔加上了微信。
回酒店洗完澡,已經九點多了。
這一天結束的太快,她還沒有感覺。
溫白然躺在床上,習慣性拿起手機來看,才發現電話卡還沒插上。
重新開機,桌面上沒有新消息。
未接來電在拔了卡之後就沒有記錄了。
意料之中的事。
周凜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沒什麼耐性,脾氣還倔,溫白然太了解了。他早上那麼執著給她打電話,只是因為剛散場,還沒適應閒下來的空白。他一定沒想到,她這次連他生日都這麼不給面子。她敢打賭,但凡她那時候接了電話,兩人肯定會在車裡吵起來。
她不想跟他吵,累了。
宋敘那會兒也在,她不想讓他聽到什麼。
周凜評價她有奇怪的自尊心,比如吵架一定只能在家,或者沒人的地,只要出門在外,再生氣也能憋回來發火。他有時玩的昏頭,以為她已經好了,到家醉的不行,又被她揪起來算帳。
他最煩她算後帳,有次火起來,摔了她最喜歡的花瓶,玻璃碎了一地,大半夜的,家裡每一盞燈都在火上澆油,溫白然就蹲在那,一邊徒手撿玻璃碴,一邊悄無聲息地掉眼淚。
事後他說他知道她哭了,但就是不想哄,他受夠她偏激的性子,女人怎麼了,女人就有權利胡攪蠻纏緊咬不放?憑什麼?
這是他的原話。
溫白然一個字都沒有記差。
現在想起來,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像在拍一出苦情戲,她陷在角色里,先藏起自己的脆弱,再有意無意地放出委屈和倔強,以為他會心疼她的破碎,可那一地碎玻璃怎麼可能光靠她一雙手就撿完?
掃地機器人是個好東西,她坐在沙發上,對著面前空蕩的黑夜,掃地機器人嗚嗚嗚地滿屋子亂竄,周凜就在身後的主臥里酣睡。
不知怎麼的,她想起剛上大學那會兒,室友打碎了她一瓶香水,她是有些心疼,因為那是媽媽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她平時很少用,就這麼放著揮發了不少。室友在旁邊不斷道歉,說要照價賠償,溫白然豁達地說沒關係,她也不知道價格,就算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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