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梅轉身欲走,身後她房間的門卻開了。
林靖:「梅……咳,梅梅。」他紅著耳朵,叫住了她。
賀梅回頭一看是他,「你怎麼還沒走?」
【女人的話,有的時候要反著聽。】
想到蘇起臨走前教導他的話,林靖將心一沉,把臉一豁,可終歸是敗給了自己,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相對實誠含蓄的「這些日子以來,瑾之的夢裡全都是梅梅你」。
萬事開頭難,有了這句,接下來的就順暢許多。
林靖:「瑾之實在擔心梅梅走失,所以,你可不可以」嫁給我。
賀梅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不要借題發揮想太多。當初要我自立女戶的是你,現在我和你的關係,與茅家村的佃農和你的關係,又有什麼區別?」
她越過他,將手中的碗放在小桌之上,去拿她收好的那瓶櫻桃果醬。
黑底白花的碗中,暗紫色的梅子凍晶瑩剔透,誘人得像是剝了皮的紫葡萄,白色的米粒被浸泡在淺紫色的汁水之中,和金黃色的桂花相映成趣。
鬼使神差地,林靖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酸甜適中,生津止渴,口感清爽帶點彈,酸梅香、酒糟香、桂花香層次分明地在唇齒間溢出到鼻尖,催生出更多的食慾來。
賀梅轉回身正要將櫻桃果醬給林靖,見此沉默了,「你沒聞出來裡面有酒?」
被她說破,準備豁出去不要臉面的林靖手還是為之一頓:「……」醉了才好,這樣他就不用走了。
賀梅:「這瓶櫻桃果醬你拿回去吃,雖然你不要我再幫忙做飯了,但是以後我會像是茅家村的村民那樣,定期做些美食給你送去。」
見他不理自己繼續吃下去,賀梅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告訴他,「那勺子我用過。」
酒釀梅子凍里的酒精含量其實不高,林靖是個三杯倒,雖然沒有醉倒,可也因此帶上三分醉意。
林靖吃完,用帕子抹抹嘴,酒壯人膽:「若是梅梅你願意嫁給我,這便算不得什麼。」
賀梅啼笑皆非:「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一點也不像之前的你。」
林靖:「瑾之擔心梅梅你的安危……」
夢中的畫面讓他一旦想到就心有餘悸,林靖想起蘇懷虛的「教導」,抿了抿唇,閉上雙目,紅著臉按照蘇起傳授的說法,一字一句複述道,「既然梅梅不要我負責,那我求梅梅對我負責,你與我同床共枕那麼久,瑾之非你不娶。」
賀梅:「!!!」
美男含羞求娶,這樣畫面別提有多養眼。
上次求娶的理由是責任,這次求娶的理由就很高明。
林靖前些天一大早過來找她,確實像是做了噩夢關心她的安危。今天他是和蘇起一起來的,而這樣的話、這樣的事情,像是蘇起幹得出來的。
賀梅壓下心中的悸動,深吸一口氣,警惕地環顧四周,「蘇起?蘇起!你出來,把林靖都帶壞了!」
林靖:「他早就走了。所以梅梅你可否嫁給瑾之?」
賀梅十分心動,然而還是拒絕,「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能夠照顧好自己,所以我就不用勞你多掛心了。以後我會多做些美食托芸娘子拿回茅家村再給你送去。」
林靖只好帶著那瓶櫻桃果醬黯然回去,他日日思索,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賀梅心中有自己,自己也已經三次求娶,她為何卻對自己無動於衷。
夕陽西下,螻蟈在竹竿巷角落的野草叢開始歡鳴,晚風送來茉莉花盛開的香氣。一窟鬼食肆前養了金鯽魚的大陶盆里,睡蓮悄悄生出羞澀的粉色花苞,兩隻幾近透明的蜻蜓點水而過。
晚間,隔壁衛氏浣紗鋪子的衛娘子攜兒女依約來一窟鬼食肆吃晚飯,孫月連忙請他們坐下。
飯菜一一被端上餐桌,衛娘子舀了一湯匙「七家粥」,一經品嘗,當即便被驚艷到了。
衛娘子:「賀娘子,這粥……你是怎麼做出來的?若不是知道立夏要吃七家粥,我幾乎都不敢相信,這裡面有我家的豆米。紅亮粘稠,清甜軟糯,和我煮的,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說書的李芙聞言眉頭一皺:「你與我們掌柜的交好是不假,可這樣一上來就要人方子不好吧?若是人人都知道了做法,誰還來我們一窟鬼食肆吃飯?」
賀梅連忙制止她。
衛娘子尷尬道歉,「是我冒犯多嘴了,賀娘子你勿怪。」
賀梅:「沒事的,哪怕是同樣的食方,同樣的食材,同樣的環境,也會因為做飯的人不同,導致最後呈現出的味道不一樣。咱們邊說邊吃?」
見氣氛因此回暖,她這才細細講來,「煮這樣粥的核心,是一定要耐心把基礎的花芸豆和黑豆炒好。淘洗後放入水中用大火熬至水分完全熬干,原本紅中帶白的花芸豆呈現出深褐色為止,倒出來平鋪自然放涼。
接著一定要在水開的狀態下,加入大米、糯米、紅豆、薏米、芡實,再下入前面炒好的基豆,蓋上蓋子大火熬煮,每隔一盞茶的時間就攪拌一次,撇去浮沫,如此三次,這一步相當重要,可以保證豆米受熱均勻而不粘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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