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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春夏衣服皆薄,得虧她給自己修了獨寢的房間。不然,賀梅真覺得自己不可能夜夜和林靖同床共枕的相處中忍住。她有很大的概率會不管不顧地將自己喜歡他的心事,如同竹筒倒豆子那般傾吐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賀梅的好友曾經同她說過心得:「小朋友才會一上來就表白,我們成年人都是靠吸引。」她當初就非常贊同。

待洗漱完畢,她哼著小曲兒,手捧油燈奔廚房而去,打算查看春分日所制酒麴的狀況如何,卻忽地瞧見熟悉的灶爐前有一小塊未燃盡的紙塊。

賀梅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將油燈放在灶台之上,俯身將那塊紙撿起,拍去它側邊的灰燼,定睛細瞧其上內容。

有些地方已經被火苗舔舐得看不清了,卻還可以看到「如入__魚之肆,久__不聞__臭,__與之化矣。」幾個端方的字跡。

她突然想起雙立剛才在飯桌前的那番欲言又止,再想到林靖今日洗了澡,繼而關聯起雙立急急打斷自己繼續說黃文英怎樣怎樣,還提點她不曾叫過林靖表字,一瞬間心內雪亮。

雙立前面是想和她說起林靖寫了些什麼,卻苦於無憑無據,加上場合不對,不好開口;後面則是在提醒她從未按照大越朝的規矩,親昵地喚過林靖,反而不停提起旁人。

她喜歡的,林靖他卻未必喜歡,或許一直只是高情商的他在遷就自己。

賀梅瞬間覺得自己現在透心涼,涼得徹徹底底。一直以來,雙立很明顯在撮合她和林靖,她竟然還以為林靖也對自己有了好感,現在回想一下,不過是在痴人說夢罷了。

沒有愛情,搞搞事業總行吧?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塊紙片重新放回原處,擺成它最開始的模樣,再驗看過酒麴菌絲生長良好後,便靜心回房休息。

翌日,賀梅伸伸懶腰,踢踢腿,完全從昨晚的頹廢之中恢復過來。

她推開房間的窗戶,一股幽微的花香被晨風裹挾而來,撲進她鼻腔之中。賀梅逆風而行,在小築門前不遠處找到了答案。

是之前張師傅等人從旁處移過來的一株梨樹開了花。最近這些日子她不是做這個,就是搞那個,除去和林靖雙立春分那日去尋仙湖畔踏春以外,很少有空去關心自己周邊的景色。

殘月未隱,曉風徐徐,一樹繁花如雪堆,身帔青霞,素雅清淡,幽香沁人。

在紫紅色的曙暮光中,梨樹寂寂無聲地把花開得滿頭都是,彷若孀閨少年婦,以白妝飾容,身穿素袖碧紗裙,嬌俏地站在無人的山頭。

此情此景,不禁令賀梅忽地想起那句「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來。

待嗅夠花香,甚至身上也薰染上不少之後,她轉身回到院落之中,決定做完早飯,就先做些耐放的零嘴小吃給那老者送去。

推開廚房的門,賀梅下意識去尋昨晚自己無意間看到的那塊紙片,果然不見它的蹤跡。而林靖用襻膊綁著袖子,居然已經開始做飯了。

賀梅:「!」

她不過是摸魚散心了一小會兒,居然就再次被他給搶了先!

左右雙立這會兒不在,賀梅走上前去,「林瑾之,我來吧。」

林靖的手為之一頓,一副頗不適應的模樣。

她沒有戳他,也沒有叫他林晶晶,可以說是守規矩極了,怎麼看起來,他似乎不太高興?賀梅心中納罕,卻又想起那張碎紙片,忍不住暗暗撇嘴。

清冷孤僻成這樣,背地裡寫人家壞話,怪不得字畫都要燒掉。燒就燒吧,偏偏掃尾不徹底,叫人看見後心灰意冷,傷心至極。可她和他滿打滿算是半路來的「家人」,又不存在什麼男女關係,最多只能算是室友,想讓他哄哄自己都師出無名。

賀梅感慨萬千,嘆了口氣。

林靖:「……」他薄唇微動,似乎要說些什麼。

賀梅卻不知道想起來什麼,復又高興起來,「說起來,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你的家人?」

林靖抿唇不語,握著調羹的手指關節處泛起微微的白。

賀梅:「我們鬥草是在春分那日的下午,也就是兩天半之前。你曾經許諾我三日之期,現在還有半天哦。」

林靖面上不動聲色,用那柄大湯勺在鹿角棕釉底、繪著墨色蘭草的湯缽之中緩緩攪拌,「……賀梅姑娘怎地突然問起這個?下午可要去茶園一看?」

賀梅明知道在轉移話題,卻還是忍不住對那裡心馳神往。時人皆愛飲茶,可所用的鮮有花茶。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這樣迫切想要得些新摘的茶葉自己炒制。

雖然被雙立潑了冷水,賀梅知道自己不太方便直接從茶農那裡買茶,也明白既然是前去做客求林靖的好友贈茶,自然不好多要。可現下她一手螺獅米粉似乎弄巧成拙,自然更需要做些別出心裁的小玩意兒來哄林晶晶。

果然,先愛上的那個人,是輸家。

時至今日,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對林靖,還是不甘於無法征服他這朵高冷之花的勝負欲在作祟,賀梅再次嘆了口氣。

看她接二連三地嘆氣,林靖:「……」 她今日真的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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