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愉微微一笑,「我想也是,你年紀尚小。」
聞得此言,少年臉色一黑,對她的說辭十分不滿,反駁道:「我已經十之有七,哪裡年紀小了。」
十七歲,許妙愉恍惚了一下,笑容漸淡,「的確,十七歲是不小了,我十七歲之時——」
她沒能繼續說下去,言語中既有懷念更有悲涼,少年卻來勁了,追問道:「你十七歲時怎麼了?」
許妙愉搖頭不語,少年卻頗為執著,又問了一遍,許妙愉仍是不說,他才終於放棄,輕咳一聲,思索良久,說回正題來,「你說對了一半,我是對你這種輕浮的女人沒有興趣,但你畢竟是個……咳,漂亮女人,所以我要抓你回去侍奉我的兄長。」
許妙愉不禁失笑,漂亮女人四個字他說的艱澀,仿佛極不情願說出口似的,原來他對自己意見如此之大,至於最後一句,她倒是沒什麼波動。
亂世從來如此,人命如草芥的時候,她尚能憑著一張好臉蛋苟活,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連憤怒都顯得多餘。
她只是有些好奇,「這是你兄長的意思,還是你擅作主張?」
少年噎了一下,大聲道:「你只管聽話就好,知道這麼多幹嘛。」
許妙愉垂眸,看來是他自作主張了,那這事未償沒有轉機,她又問:「你真會救她們?」
少年不耐煩道:「說了會救就一定會。」
許妙愉展顏一笑,「那我們快快出發吧。」
第37章 沐浴
少年對許妙愉突然的主動多有不解, 但除了感嘆女人果真善變之外,也沒了別的反應。
天色已晚,他們在這荒郊野外浪費時間不是個辦法, 於是又拉著她上了馬。
駿馬快如流星,兩人一路披星戴月,竟然在子時之前,趕到了江夏城。
鄂州刺史一死, 江夏城徹底亂了,城門大開, 守門的人不見蹤影,有人感到事態嚴峻,拖家帶口連夜出城,逃難的隊伍綿延數里。
駿馬疾馳入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如入無人之境。
江夏本是楚地重鎮, 街道寬闊屋舍儼然,若在平時, 想必熱鬧繁華井然有序, 此刻亂了,四處都點著燈,將整座城池照得亮如白晝, 只是白的太過刺目,不見溫暖,只有緊張壓抑。
許妙愉一路所見, 無不混亂至極, 盜賊橫行於市,甚至有攔路索要金銀細軟的, 乍見她之容色,口吐穢言。
少年斥其離去,其人不聽,少年便自箭筒中取出一支箭來,張弓瞄準那人,那人終於慌了,急忙逃走,竄入街巷中不見蹤影。
此時風停馬靜,不必擔心一張口就被灌得一嘴風,許妙愉善解人意地接過少年手中箭矢,將它插回箭筒之中,一邊低頭數著數量,一邊問道:「怎麼不直接殺了他,趁亂作惡之人,死不足惜。」
一……
「不能在此刻節外生枝,要下次再遇到,我定不會放過他。」
五……
「我們快到了?你兄長怎麼在江夏城裡,莫非他是江夏的官員?」
「當然不是,他豈會與這些狗官為伍。」
十。
整整十支箭,無一缺失。
許妙愉將手握緊,悵然若失,她沒再說話,少年忽然也低落下來,一言不發繼續策馬。
兩人很快在一道小門前停下,少年下馬敲門,門內傳來詢問之聲,少年低聲答道「是我」,一番小心地對話之後,門終於被打開,一個武夫打扮的男人站在門後,看著少年如釋重負,「三公子,您可回來了,既如此,屬下也可以去向將軍復命了。」
「且慢。」少年叫住他,思量片刻,指著許妙愉說,「你先帶她去洗漱,順便換身衣服,我回來的消息,暫且瞞著。」
男人愣了愣,他這才注意到少年身後還站了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個眉目如畫的女子,雲鬟纖腰,姿容端姝。
「這位姑娘是?」
少年附耳小聲嘀咕了幾句,許妙愉聽不清楚,但見男人臉色忽然變得古怪,看她的眼神也逐漸由驚艷轉為不屑,便知絕非好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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