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越來越重,口渴得要命。
尚有些意識的時候,發現有人給她遞來了水,水杯放在她面前,她連拿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他端著,她低頭小口小口地喝。
她嫌喝得慢,掙扎著坐起身,嘟囔了句累。
最後那人面無表情地低頭,把水含在嘴裡,俯身餵給她。
……不夠。
發現這一點其實是很簡單的事——
解渴的,好像並不是水。
她在這種時候坦率得要命。
陳樹淨控制不住自己,手攀附在他身上,死死貼了上去。
「渴……」
她呼吸滾燙,黑髮凌亂地散落在肩上。
因缺氧而導致的悶熱,讓陳樹淨又死死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小聲啜泣著,問他為什麼不實現願望。
裴念氣息沉沉,忍得夠可以。
他冷靜地把她拉開,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樹淨舔了舔唇,濕潤的睫毛顫了顫,盯著裴念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你是裴念。」她乖巧回答。
雖然答案正確,但很不巧的是,她剛才的遲疑讓男生眼神暗了暗,裴念在她又一次貼過來的時候,躲開了,食指抵住她的唇瓣,聲音啞得有點危險。
「……你知道你在親誰嗎?」
「?」
陳樹淨不想回答,她只想跟他接吻。
她雙眼失神,胡亂拉著他衣服下擺,把人往下拽,淺色的唇瓣輕咬,難耐地看著他。
「裴念,我不舒服……」
裴念深吸口氣,黑色的碎發微微被汗濡濕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起身去了廚房,陳樹淨趕緊跟上去,小跑幾步從背後抱住他。
他掙脫開,冷冷道:「……我去給你倒水。」
她哭著搖頭不放手,哼哼唧唧地貼著他,抱住他腰的手逐漸往下,裴念臉色變了,冰涼的手拽住她手腕,眼神晦暗到極點,「別這樣。」
「為什麼?」她感到不解。
「……你醒來會討厭我。」
陳樹淨現在的大腦不足以處理這種狀況。
她安靜了一會兒,看著他說:「你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
不然為什麼會不讓她親?
因為委屈,聲音里還有點哽咽。
「……」
裴念差點被這句話氣笑。
有時候他是真的想問陳樹淨,她是不是沒有心。
到底怎麼可以過分到這種程度。
明明當初是她先放棄他的。
現在卻問他,是不是討厭她了。
見他不說話,陳樹淨又開始哭了。
她發現面前的這個人,對哭著的她沒有抵抗力。
或者說應該是,他很怕她會哭。
從小聲流淚,到裴念有些受不了,過來替她拭淚,陳樹淨開始埋在他懷裡哭,抽泣的樣子很委屈,可憐得不行。
她連哭的樣子也很漂亮。
「你討厭我嗎……?」
陳樹淨試探著抱住了他,他沒拒絕。
她眼睛裡含著淚,又巴巴地抬頭看向他。
「……」怎麼可能討厭她。
裴念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只覺得自己可笑。
那件丟在地上的襯衣是件個性化的潮牌,疊穿款式,風格一目了然到簡直像是在扇他耳光。
殺青第二天攔下他車的那個人,穿的正好是這身衣服。
裴念輕扯唇角,嘲諷地笑笑。
他也不是真的沒脾氣,只是在陳樹淨面前,收斂了所有張揚的、會刺到她的稜角。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我該讓你痛的。」
裴念聲音低啞地,幾乎有些怨恨地看著她,「你痛了,才記得住我,對嗎?」
陳樹淨縮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海鹽味,小口地喘氣,她感覺自己越來越難受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整個人很狼狽。
「……裴念,我難受。」
裴念也忍得不好受。
他告訴自己,他不能這樣。
不能再重蹈覆轍。
十八歲和他一起聽的歌,陳樹淨和別的人一起,唱給千萬個人聽,他們的名字在台前,他連幕後都不是,只是個陰暗躲在角落的過去式。
給她愛,然後被踐踏。
裴念喉嚨口的酸澀幾乎要湧出來。
……可是。
「裴念。」女孩此刻渾身燥熱,眼圈紅紅看著他,安靜地流淚,喊他的名字,「你不能不管我。」
像十八歲那年,他說他喜歡白山茶,他說會管她一輩子。
……算了。
他在陳樹淨面前本來就沒有自尊心可言。
裴念無聲嘆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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