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磬顿时红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无耻到将无辜的群众牵扯到他们二人的纷争中。他不动声色地通过缝隙瞥向那名收银员,然而自己身后的车上却也发生了响动。蒋磬回头一看,竟然是沈逾之泛白着脸颊,单手撑着车框,缓慢地挪了下来。
“你怎么下来了?”
蒋磬蹙紧眉头,难得对沈逾之用了质问的口气:“对方就在前面那个桥桩的掩体下。这里太危险了,你先上去。”
“……那个女生有危险。”
沈逾之泛白着嘴唇,腰上的伤口被他用从风衣上强扯下的布料包扎起来。深灰色的布条上已然印染上了更深的血液,更是有着愈演愈烈的势头,将那条细布全部占领。
“她那里有手机,我去帮她包扎一下,再打个急救电话——她伤到的那个位置很有可能触及到大动脉,得赶紧将她送进医院……”
“……”
蒋磬沉默片刻,外面那人见他没有动静,又是“砰砰”两枪。子弹打在了蒋磬鞋边的金属罐头盒上,又再次反弹到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不用担心我,正好我也想确定一件事。”
沈逾之喘了几口粗气,蹲下身子与蒋磬对视: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是你?还是我们?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如果是冲着我们来着,那么说明我们要去的电影院里有着他们不想我们发现的线索,我们接下来的调查可能就会顺利许多——”
“如果是你,”沈逾之的汗水掺杂着血水,从他的额头流下:“那么说明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没有错——杨教授和邢富的死,甚至是今天那具无名尸体……都与那场旧案有牵扯。”
“放心。”沈逾之学着刚刚蒋磬离开时的那样轻轻吻过了他干涸的,甚至于是渗着血液的嘴唇,声音低哑地说道:
“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还想和蒋总继续在一起做很多之前没有做过的事,再一次和你约会看一部电影呢……”
“我从不食言。”
沈逾之站起身来,故意向着对方的位置卖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破绽。
他谨慎地移动着身体,缓缓穿梭在各个掩体之间,几乎就要走到了那便利店的门口。
安静,四下一片安静,没有丝毫的动静,有的仅仅是几声愈渐明显的蟋蟀鸣叫的声音。
沈逾之走到了便利店内,背冲着门,将那收银员完全地遮挡了起来。他检查过她的情况,小心地为这名可怜的小姑娘做起了包扎急救,随后捡起了被她摔在了地上,屏幕都已经炸开出花的手机,冷静地按起了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