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家里只有水。”
沈秋白打开冰箱,里头只有自己出门前放进去的几瓶冰水。
“都可以,沈老师吃饭了么?”司湛依旧维持着笑容,将自己提过来的木质外带盒子一一取出,“一起吃吧。”
包装袋和盒子上印着餐厅的logo。
沈秋白放下水瓶,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二环边新开的一家私房餐厅。
人均消费八百起步,他自然是没有吃过,只是听辛莘提起几次,还拿了餐厅的照片分享给他,说这家很难预约。
餐盒里是一人食的套餐,配一盅花胶鸡汤,看着闻着色香味俱全,勾着自己许久没什么食欲的胃都有些蠢蠢欲动。
司湛相当熟稔地坐在他对面,将袋子里最后配备的餐具整齐放好,又招呼了他一声:“虽然不是辣口,但味道应该还行,沈老师别嫌弃。”
语气自然得仿佛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沈秋白才是那个不请自来,局促又尴尬的客人。
债主自己带饭上门已经是相当离谱,债主还让欠债人别嫌弃吃两口,这就更离谱了。
沈秋白并没有动筷,将将要落座时,又站了起来,走到客厅去拿了那本产证,放到了餐桌上。
“这个先抵押给你,剩下的我打欠条,年利按之前说好的6%,五年内还清,可以么?”
司湛咬了口牛肉,一眼都没看产证,只是朝沈秋白扬了扬下巴,举起手中的筷子:“牛肉不错,你尝尝。”
“谢谢,我吃过了,咱们先把正事谈妥……”
筷子搁在餐盒上,木头与木头的撞击声显得异常清脆,沈秋白适时住了嘴。
司湛放下筷子,双手环胸,真想把沈秋白这张一刻不停的嘴堵上,叫他说不出这些让自己厌烦的话。
不过是两三天未见,眼前人瞧着又瘦了些。
门口的行李箱还没收拾,屋子里一股冷清味儿,司湛对他说的“吃过了”一个字都不信。
辛莘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人看似随和其实固执至极,追他简直是硬撬蚌壳纹丝不动。不过是喊他吃个饭,眼也不眨就扯谎拒绝。
这家私房餐厅标榜“俘获人心的美食,让ta懂得你的心”,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夸大其词搞个噱头,实际上并没有挡住沈秋白对自己的再一次拒绝。
沈秋白也还是不懂自己的心。
“好啊,既然沈老师吃过了,那我们就先谈你嘴里的正事。”面前的顶流终是撕下了他看似人畜无害的皮,对着自己咧嘴一笑。
沈秋白无端端生了几分不安,后脚跟一动,本能叫他赶紧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