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間的傳播力有多驚人,當天晚上,秦美霜就把電話打給了許聽寧,態度難得的好,說他倆既然復婚了,就該回來見見家人。
許聽寧一時沒應,秦美霜又說她現在還懷著孕,回去一趟就是想給她做點好吃的。
長輩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要再不答應,就真有點傷人了。
秦美霜感覺到她態度的鬆動,說霍涔脾氣犟,已經很久沒回家了,讓她就說是自己想回來拿東西的,順便吃個飯。
許聽寧照著說,霍涔果然答應了。
但霍涔第二天有工作,實在抽不開身,隔了一天,兩人一起回了霍家。
剛一進門,霍涔正彎腰給許聽寧換拖鞋,坐在沙發上的秦美霜抱著手臂,狠狠瞪了許聽寧一眼。
許聽寧起初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那種剜人的眼神,她只在演技浮誇的影視劇里見過。
可是接下來,秦美霜又惡狠狠瞪了她兩眼。
感受到她肢體的僵硬,霍涔起身,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沒來得及收住表情的秦美霜。
他拍拍許聽寧的背:「乖,你先回房間。」
許聽寧上了樓,他倆的房間,裡面什麼東西都沒變,恍惚還是曾經的樣子。
樓下傳來了聲音,她就聽到一句「她還知道回來啊」,再有什麼就聽不清了。
沒一會兒,霍涔上來了。
「有什麼想拿走的嗎?」
「有。」別的倒還好,許聽寧想把自己的書拿走。
「這樣,你的東西我之後讓人來搬,一樣都不會少。」霍涔說,「咱們今天先回去。」
「不吃飯了嗎?」
「不了,回去我給你做。」
許聽寧看不出他什麼情緒,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的時候,秦美霜還坐在沙發上,拉著臉,說:「霍涔,我飯都讓人給她準備好了,你這什麼意思?」
「意思是聽寧不吃您這的飯,今天不吃,以後也不吃。」
「什麼?!難道以後她不打算跟我見面了?!」
「見面看您瞪她嗎,沒必要吧。您也省省力氣。」霍涔說完,頭也不回,攬著許聽寧就走。
過了幾天,許聽寧在學校里碰到了霍英英,對方說霍涔其實那天還放了話,說以後都不會再讓秦美霜和許聽寧見面。
所以他倆走後,秦美霜就打電話讓霍商東管管霍涔,但是對方沒理她。
「霍涔他爸現在一頭包,根本沒那個閒心聽她說這些。她大概還不知道呢,她那個小兒子在國外做生意投了很大一筆錢,其實我都覺得這都不叫生意,你知道那種可以壯陽的保健品吧?」
許聽寧眨巴眼:「我不知道。」
「就是一種可以壯陽的植物,宣傳說是純天然無副作用,反正國外那邊剛一出來就特別火,真正吃得人多不多不知道,但是發展得經銷商特別多。霍飛渝那小子投的就是這個,他是想做頭部,再發展下線。」霍英英聳肩,「錢剛投完,東西就暴雷了。」
許聽寧想起了他倆第一次結婚的時候,霍飛渝專門送了一瓶酒做賀禮,那酒喝完就怪怪的。
「那藥不會有問題吧?」
霍英英眯眼:「你緊張什麼?霍涔吃過那玩意兒?」
「那倒沒有……」
吃過的可能是她。
「你放心吧,霍涔不用吃,當初你倆一直沒孩子,霍涔他媽怕霍涔有問題,親戚聚會的時候讓人裝作閒聊,偷偷給他號過脈,除了胃有點寒,腎特別好呢。」
許聽寧抿抿唇。
「真的呀,給他號脈的你估計還見過呢,叫霍小蕊,學得中醫,她當時還開玩笑說讓霍涔他媽去看看,是不是你倆一直避孕才沒孩子的。」
說者無意,許聽寧腦子裡零碎的片段卻穿到了一起。
她有個離譜的想法,也許就是聽了霍小蕊的話,秦美霜發現了他倆床頭櫃裡的保險套,然後在上面做了手腳,她才莫名其妙懷了孕的。
之所以這麼想,也不全然沒依據,之前她發現床頭櫃裡的東西被動過,以為是記錯了,就沒深究。
她現在也沒打算深究,跟秦美霜打贏了,又沒金牌可以拿,有那時間她還不如多吃兩碗石榴籽。
霍英英意識到自己又說多了,趕緊轉移話題:「怎麼扯遠了,我就是想說飛渝投那錢沒幾天就血本無歸了,那筆錢沒那麼簡單,大部分是他借的,還不出來可不行的。這事霍涔也知道,他沒跟你說嗎?」
許聽寧捧著肚子搖頭:「沒。」
「他還挺能沉得住氣,要我是他非得開瓶香檳慶祝一下不可。」霍英英笑笑,隨機表情又變得認真,「但城門出事,池魚就要小心,你跟霍涔說下,提防著點。」
晚上講起這事時,霍涔正在給許聽寧剝石榴,他確實沒太所謂,說:「霍飛渝不笨,不會看不出那生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