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华千话锋一转:“不过整首曲子下来,你每一个音符的处理风格几乎都和邓衡一模一样,你很喜欢他?”
像是被一下戳中心事,卫寻垂下眼,“……是。”
“他从前也是我的学生,可惜啊……”
最得意的门生英年早逝,一直是周华千心里的痛,他长叹一口气,道:“卫寻,我看过你从前的演奏视频,你拉的每一首曲子,都有邓衡的影子。”
不愧是周华千,一阵见血,直击要害——这是卫寻拉琴面临的最大问题。
之前也有位老师指出过卫寻这个问题,卫寻听进去了,他也曾尝试过摒弃邓衡的演奏风格,可这样一来,他就跟不会拉琴了一样,曲子变得不伦不类。
“卫寻,你是个好苗子。”教授颇为欣赏这个有灵气的学生,期待他未来能有更高的建树,“不过只靠纯粹的模仿,你技术再好,也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音乐家,你……自个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些道理没法教,只能自个儿悟。
“谢谢老师。”卫寻再鞠一躬,转身离去。
“卫寻。”刚走两步,周华千喊住了他,“明年的金云杯比赛,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卫寻浅浅一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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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场出来以后,已将近七点,卫寻晚上还得去月光演出,饭也来不及吃,提着琴直奔公交车站。
“卫先生。”
刚出校门,卫寻便被一人拦住。
扭头看去,是季霄的司机。
“卫先生,季总让我送您去演出。”
顺着司机的视线,卫寻瞧见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幻影。
距上次和季霄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周,其间,季霄没有再约他见面,只派人接他去了家私立医院,开了好些药,医生说他背上的伤疤当年没有愈合好,人体免疫系统弱的时候就极易受到感染,这个毛病只能每天涂药,慢慢治。
药还怪好用的,以往他的背一痛就要痛好些天,涂了药之后明显好受多了。
前两天,季霄突然给他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再去月光。
最近在准备期末考,乐团那边也要排练,卫寻实在不得闲,一连旷掉月光好几天的演出,只在今天考完试才空得出时间。
他照实和季霄说了。
无来由的关心让卫寻十分不自在,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喜不喜欢。
卫寻迟疑一下,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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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卫寻照例去喝酒,却在熟悉的位置上望见了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