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白不甚在意:ldquo不礙事。rdquo
兩人進了家,陳茉如見兒子心情還好,試探著問:ldquo爺爺又訓你了?rdquo
周予白淡淡道:ldquo老李不都告訴你了?rdquo
陳茉如嘴角抿了抿,理直氣壯地反駁:ldquo我問問老李是怕你又犯渾,惹你爺爺不高興。他不就是想叫你去相個親,你去不就行了。那家女孩據說長得很漂亮,大門大戶性子也不會差。rdquo
周予白坐到沙發上,手扶著額頭。
ldquo你和那家的婚約早就訂了,這些年要不是你在國外說不定兩人連孩子都有了,你也二十四了,定下來沒什麼不好。rdquo
陳茉如還要說,但是話被周予白打斷了:ldquo誰給我訂的婚約?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你爺爺還有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就讓誰去結。rdquo周予白招手喊老李,ldquo你去換輛車,送我去公寓。rdquo
他回來,哪怕是深夜,家裡保姆們都會跟著忙活,小米參粥剛端上來,他卻又要走。
陳茉如拉住他,急了:ldquo這才剛回國一個月,眼睛就都弄成這樣了,我怎麼放心你。你聽媽媽的話,你姑姑現在把著集團不放,要是爺爺再不支持你,那集團就真成她的了!rdquo
李宏趕緊示意還有旁人在。
陳茉如乾脆破罐破摔了:ldquo我怕什麼,集團本來就是周琛的!他人是死了,但他還有兒子呢!rdquo
李宏在周家工作了很多年,年輕的時候是周琛的司機加保鏢,後來周琛不在了,他就給陳茉如開車,深知周家藤蔓枝節交錯的人際牽扯。
周家勢力雄厚,陳茉如的娘家在當年也是名門。她和周琛的婚姻就是家族利益關係下聯姻的產物。只是兩人感情雖不是轟轟烈烈、刻骨銘心,但也一直相敬如賓,和睦融洽,對這個獨子更是十分疼愛。
李宏知道周予白今天在老爺子那已經被塞了一肚子不痛快,他是打心底里心疼,上前想勸:ldquo予白他有分寸。rdquo
ldquo有分寸還不肯去相親?rdquo粘稠氣氛下,周予白的沉默讓陳茉如火氣更甚,訓斥道,ldquo你爺爺這樣安排也是重情,那家人可是救過你父親,若不是他們家,咱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人家看了你的照片就喜歡你,你眼睛這樣了也無所謂,上趕子說想見見,你也回來這麼久了。予白!不說別的,你就不念著你父親嗎?rdquo
蟬鳴叫囂著夏季煩悶的夜,晚風拂過,茉莉花香從窗縫擠了進來。周予白看不見,但這味道像極了從前的夏夜。
那時父親性子溫潤,不善表達感情,總喜歡把眼睛眯成月牙狀,樂呵呵地叫他ldquo阿白rdquo。
所以他今天回來時鬼使神差地讓李宏繞路從舊城那邊走。
mdashmdash父親曾經的辦公室在那裡。
李宏說這兩年拆了,早都修的沒了原樣。周予白還是想去看看,哪怕他根本看不見。
不過也算有意外收穫,周予白掂了掂手裡的胖大海,覺得這玩意兒圓乎乎還挺有手感。
他起身,話說得頗有玩世不恭的意味:ldquo你們也說了救的是我父親,要以身相許也應該是他,對吧?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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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喬咿搭公交,自是慢了許多,到學校時已經十一點半,宿舍大門鎖了,她敲了會兒門,宿管阿姨才出來打開,看樣子是已經睡下了。
她有些愧疚,阿姨倒是不甚在意,溫聲問:ldquo又去打工了?rdquo
喬咿點點頭。
阿姨關切道:ldquo你們大一功課重,又快期末了,還是要把精力多放在功課上。rdquo
ldquo今天最後一次了。rdquo喬咿笑著說,ldquo我肯定不會把功課落下的。rdquo
她還要拿獎學金呢。
ldquo零用錢不夠啊?rdquo她經常打工,有時回來晚,阿姨都看在眼裡。
勤工儉學在里很常見,但像她這樣從大一起就拼命打工的並不多。
ldquo是。rdquo喬咿承認,也覺得這沒什麼好丟人的。
阿姨幫她接了壺熱水,拎出來給她:ldquo看你這樣家裡也不像缺錢,報導那天不是還有個轎車送你來。再說你們小姑娘也沒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呀?rdquo
喬咿撓了撓頭,不知該從何說起。
阿姨也沒逼著她講,送她到樓梯口,念叨著:ldquo報導那天對你印象可深了,一群女孩里你最白,笑起來甜甜軟軟的,見誰都有禮貌。你們播音系最後都會成主持人吧?等你以後要成了主持人,我一定天天守著電視看。rdquo
喬咿最後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連連說:ldquo一定好好用功。rdquo
這次之後,她沒再去老言那裡,用結的工資花了點錢買了部二手手機,其餘的全存了起來。
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期末複習上,腦子被知識點占滿,那夜的事和人都被擠了出去。甚至仔細想想,她根本就沒看清楚周予白的容貌,何來記得。
她每天泡在圖書館,連續奮戰了一周。
周末這天喬咿去得很早,圖書館空調足,吹的人有些涼。她去接了杯熱水,回來見桌子上多了個粉色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