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什么粉红,分明就是鲜血,那道鲜血应该是被应默擦过,没剩什么痕迹了。
可随着应默小幅度颤抖的身形,那缕鲜血又从他的嘴里缓慢渗出,映在应默苍白的脸色上,犹如雪天的腊梅,十分夺目。
鲜红一点点的滑落在他有棱角的下颌,沾染洁白如雪的衬衣,红色在那片白上快速蔓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萧正青被眼前一幕惊在原地,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只有应默一个身影。
他的脑海里一阵尖锐的耳鸣,直至蓦然没了声音,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是有一阵忽远忽近的说话声,似乎正在拨打急救电话,空洞悠远,似乎是导游,又仿佛隔了很远。
喉结随着应默的呼吸快速滚动着,渗出的鲜血似乎抽离他全部的体力,奔涌着朝他的体外扩散。
眼前应默的如断线风筝一般,快速从萧正青的视野中滑落。
萧正青这才回过神来,托住应默跌倒在地上的身影。
接触到应默身体的一瞬间,萧正青浑身打了个冷战。
他怀里的人冷的如同一块冰,说像长期冻在太平间的死尸的温度也不过分,只是应默的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着,呼吸声沉重而费力。
应默白皙的脸颊被他无意间染上了一个红手印,大量的血红色抓人眼球,令他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回溯,也没找到任何解决方案。
萧正青在人世间活了三十年,顺风顺水的,没见过有谁大量出血,更没学过什么紧急措施,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唯一一次大量出血还是同期的一个同学在法国学习雕花装饰时,不小心削掉了一根手指头,血迹滴在白色瓷砖上,看起来唬人,被救护车拉走,第二天还能见识医学奇迹,缝好包扎,最终恢复如初。
不像应默,彼时正枕在他的腿上,鲜血如注,从他身体里大肆涌出,如同不要钱一般……
万一应默要是失血过多这么办?
要是应默没勉强自己吃饭就好了,要是当初他拦着爸妈不给应默做饭就好了……
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冲撞,令他自乱阵脚。
“救护车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萧正青无形之中飘忽不定的思考。
救护车急促的声音响起,停在了他们的眼前,从救护车的后门井然有序下来了几个穿白大褂,戴白色口罩的医护人员,又从后面抬出一张担架床,把他怀里的应默抬了上去。
“只有一个人能跟我们走,说明一下患者的情况。”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医生指挥着现场,并对萧正青他们说道。
想起他和应默早已远离a市,只有他和应默两个人相互靠,萧正青立刻跟着医护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