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白的,又明白得太晚。
沈泊原和她一样,无法接受新的人,就像她一样,困在了沈骏离开的那个雪夜。
他们都被困在了世界的某一处角落,无论去到哪里,时间都像是静止一般,停在了那个梦里。
“你去找他吧。”赵素兰抹掉脸上的狼狈。
沈泊原没有说话,只有雪从衣服上滑落的窸窣声,他的身上散发着冬天寒冷的气息。
“你去找他吧。”赵素兰忍着眼泪抬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说对不起,也没再说其他。她说完,只是转身回了屋子,像往常一样准备晚饭。
沈泊原在屏幕上划了划。其实他两年前买过去平城的票,那天是唯一失控的夜晚,他听见了街头有人在唱凝雨的歌,声音很像许之湜。
现在还是有点不切实际,他反复看着两天后出发去平城的车票,尽管知道许之湜已经不在那了,乐队也不在那儿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他又转到微博,这些年来第一次搜索“凝雨”。
刻意避开或者忽略一个圈子的信息,尤其是在快餐化个性化的大数据时代,很快它就会在你的生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泊原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凝雨这几年的经历细细看了一遍,又把歌听了一遍。许之湜在耳机里第无数遍响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实在是太久了。
四年像是四十年,让他的人生都变得苍老。
偶尔的喇叭声,再慢慢多起来的车流,让沈泊原觉得这个世界从未如此鲜活。
凝雨招募吉他手的公告,他按照格式要求发了一封邮件过去。招募要求很简单,有乐队经验,人在北京或以后可以在北京发展,线下面试,初筛通过后再填其他资料。
他知道自己已经对吉他很生疏了,可这又好像是唯一去见许之湜的办法。
“你那儿最后一场了吧。”丁其在电话里问。
许之湜嗯了一声。
“忙完赶紧回来休息两天。以后再也不用署名在海鸥白了,怎么样爽吧?”丁其笑道。
“说什么呢老丁!我可都听见了!”潘宁凑在边上喊了一句。
“哎哎哎,后天下午凝雨要面吉他手呢,你也来把把关。”丁其赶忙找补。
“那还差不多。”潘宁哼了一声。
海鸥白刚下舞台正在后台收东西,撺掇着要去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