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行，你忘了伦敦和b市有时差的吗？”
夏白微似乎是刚睡着又被电话吵醒，声音黏黏糊糊的。
“啊我忘了，你刚睡吗。”
“是啊，快睡着了的时候你的电话打过来了。”
“睡觉的时候手机怎么不关静音？”
夏白微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带着困劲儿软软的，“你不是说，不可以不接你的电话吗？”
顾谨行的心一软，嘴角上扬，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这么听话啊？”
“好困啊，罚你给我唱晚安曲。”
“好啊，想听什么？”顾谨行走出机场时，司机在外面已经恭候多时。
李师傅接过顾谨行行李时，忍不住抬头多看了顾谨行几眼，他当顾谨行的司机已经三四年了，极少有看到顾谨行这么开心的样子。眉眼笑弯了不说，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然后，更诧异的在后头。从机场到顾谨行的住所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李师傅在驾驶座上听着从前冷静庄重的顾总压着声音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歌。
从“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一直唱到“一闪一闪亮晶晶”，李师傅整个人被这幅诡异的场景吓得不敢动弹。
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顾总，只觉得他眉眼温柔到有了些慈祥的感觉，莫非，顾总这回出差出这么久，是去找回了自己在外的私生子。
李师傅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些狗血豪门恩怨，在内心脑补了一出大戏。但是说实话，他的耳朵有些受不了，听说顾总多才多艺，弹钢琴也是一绝。
但是可能上帝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一扇窗吧，红绿灯的时候，李师傅偷偷给自己的耳朵塞上了蓝牙耳机。虽然他打心底觉得顾总年轻有为十分优秀，这晚安曲着实有些难听啊，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怎么可以听一个多小时的。
把顾谨行送达目的地的时候，顾谨行在后座歪着头睡着了，只是电话还没关。把顾谨行叫起来的时候，李师傅不小心瞥见联系人的备注——宝宝。
嗯，果然是私生子。李师傅在心底又确认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顾谨行醒来的时候，看着电话还没挂，拿到耳边听见电话那头也没什么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有一种满足和安心的感觉。
下了车，回到家里，洗完澡躺在床上时，顾谨行也一直没挂电话。
*
一个星期积累下的公务不少，刘纬作为顾谨行的助理，一直在抱着文件进进出出，顾谨行的办公桌已经堆成了几座小山。
从前这个时候，刘纬往往看到的景象就是，顾谨行皱着眉头扶着额，在一堆文件里埋着头，像一座沉默的古希腊雕像，或是一个让人不太敢靠近的思想者。尽管工作上的顾谨行对待周围的人并不苛刻，但是也可以说是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