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一愣:「誰?」
然後恍然笑道:「看來你們也不知道。」
夜笙不知想起什麼了,嘴角扯出一道陰冷至極的笑:「我爹背鍋也不是第一次了。」
衣非雪問什麼意思,夜笙卻答非所問:「以我對我爹的了解,他若真的捲土重來,又豈會十多年不回來西疆一趟?他有製造環琅變的本事,就不會忌憚與我一戰。」
夜笙所言也是有道理的,就算千鈞不回萬妖谷,難道還不回西疆嗎?
衣非雪道:「可環琅變時,整個環琅城內城外都充斥著妖氣,獨屬於你父子二人的孔雀妖氣。」
「那就不知道了,你們一口咬定他還活著,但在我看來,當年扶曦以半招優勢險勝,那一劍誅的我爹灰飛煙滅,神形俱散,死的不能再死了。」夜笙目光陰鷙,「呵呵,扶曦老賊,卑鄙無恥。」
這四個字一出,連明晦蘭也是大吃一驚。
風瀟急道:「你膽敢言語污衊扶曦尊者?!」
扶曦是全人類的楷模,榜樣,中土和北域都對其恭敬有加,奉若神明。
然而在西疆,扶曦就是個壞種!對妖王夜笙而言,更是三天兩頭拎出來罵一頓的殺父仇人。
但是恨理解,污衊扶曦卑鄙無恥就很蠻不講理了。
夜笙冷哼:「若我說我爹當年屠城,其實壓根兒不是他幹的,你們信嗎?」
衣非雪三人震驚失色。
當年千鈞喪心病狂的擺陣屠城,大陸以東接連淪陷,中土十座城血流成河,屍骨堆山。而北域和南遼也未能倖免,半個靈墟大陸都淪為地獄,簡直慘絕人寰。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千鈞乾的?
駭人聽聞!
夜笙:「我爹雖也沒少殺生,但一碼歸一碼,製造靈墟大陸千年來最大浩劫的幕後真兇不是我爹!藏頭藏尾見不得人,栽贓嫁禍要我爹背鍋,呵呵。」
「還有,自知打不過我爹,所以在決鬥之前下毒暗害,以半招取勝,呵呵,可是君子所為?」夜笙疾言厲色道,「若你們信奉尊崇的人是這樣的貨色,那當我沒說。」
「我爹雖是妖孽,六親不認,但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每次和扶曦交手都是堂堂正正的打。」
風瀟驚駭的說不出話,幾乎都站不穩。
扶曦尊者那麼神聖的人,對於中土修士而言象徵著什麼?
是不容褻瀆的神明啊!為他建廟立碑,供奉香火。
扶曦尊者藹然仁者,悲天憫世,眾口皆碑,流芳千古。
怎會如此?
扶曦怎會是喪心病狂的嗜血惡魔?!!
明晦蘭:「你認為順水推舟嫁禍你爹的,是扶曦?」
夜笙獰笑起來:「無憑無據,我沒處說理,但本王就是這麼認為的。連下毒那種下三濫招數都使得出來,為一己之私跟著殺人屠城修習邪門歪道,再把一切罪狀推到我爹身上,現成的替罪羊不用白不用。」
「到時再打著斬妖除魔的幌子殺我爹,哈哈,一手製造的災禍,再挺身而出當救世主。我爹做了糊塗蛋,扶曦老賊一身清白,飛升了還讓你們這群蠢貨世世代代的歌功頌德!」
若真如夜笙所言,那麼千鈞當然恨死扶曦了。
一生宿敵,一個尊重對手,光明正大的較量。一個人面獸心,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風瀟激動的說道:「不可能的……」
「本王沒必要說假話。」夜笙拖著厚重的被子,「敬仰的神明變成了陰毒的惡鬼,一時間接受不了,很正常。」
風瀟扶住殿內石柱,若天下人知曉此事,該引發多大的風波?
那屹立在環琅正中央的神廟,直接成了一座笑話,恥辱的刻著每一個進去敬拜過的人。
明晦蘭及時扶住衣非雪。
衣非雪臉色蒼白得讓人心悸。
「非雪。」明晦蘭送了道真氣在衣非雪體內,冰白的面色稍微好轉了些。
當然不是信念崩塌造成的懷疑人生,衣非雪對扶曦本來就沒啥好感,如今聽到扶曦尊者的光輝形象破碎了,也僅僅覺得諷刺而已。
夜笙看向衣非雪,眉頭微微皺起來:「我是真的覺得,咱們在哪裡見過。」
衣非雪:「畫像上見過?」
夜笙搖頭:「不是,我也說不清楚。」
夜笙走過來,繞著衣非雪的身體轉了一圈,回到原位時,夜笙篤定道:「在你的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
夜笙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挺莫名其妙的,算了,本王也懶得想。時辰不早了,幾百個美人還排著隊等本王寵幸呢,你們還有事沒事,沒事走吧,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