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泊急的來回渡步, 時不時沖門縫裡看,想問問怎麼樣了又怕打擾到風思君, 心急如焚之下, 只能求神祈佛。
足足過了三天兩夜,緊閉的房門終於推開。衣泊第一個衝過去,追問怎麼樣了。
風思君臉色有些發白,搖了搖頭。
衣泊緊繃的雙肩驟然坍塌,一時氣急,嗆咳起來, 風思君忙輸送一道真氣給他。
衣泊滿臉的不甘心:「連龍魂都沒用嗎?」
風思君:「在我來之前,衣非雪自己就試過了。」
衣泊:「他沒跟我說。」
「怕你失望吧。」風思君道。
對於這種疑難雜症,風思君也是束手無策。
衣非雪魂魄不全,可他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哪裡缺失了, 正因為魂魄「完整」,所以用龍魂去補當然不行。
衣非雪在殿內休息,連他都沒有沮喪,衣泊這個當父親的又怎能泄氣。他很快收拾好情緒,邀風思君前廳坐。
風思君拿著茶杯,沒喝:「抱歉。」
衣泊胸膛一熱,以為風思君是因為沒能治好衣非雪而自責。
「大哥說哪裡話,醫修是人,不是神。非雪自己也說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風思君不由感慨:「他心志堅定,遠勝你我。」
又坐了會兒,風思君起身告辭,衣泊留他小住幾日,風思君因還有事就拒絕了。
臨走時看見殿柱底部有一道劍痕,風思君記得,那是自己留下的。
劍痕很深,觸目驚心。
風思君:「抱歉。」
衣泊微愣,終於明白風思君是為什麼而道歉。
風思君看向衣泊:「念容會怪我嗎?」
既像在問別人,又好像在問自己。
衣泊輕輕笑道:「怎會,你為非雪做的一切,念容在天上都看著了。」
風思君問的是不分青紅皂白劍殺妖孽給妹妹報仇,衣泊答的是風思君傾家蕩產重建神廟為外甥消業障。
風思君知道衣泊是在故意答非所問,胸口熱的宛如火燒。
衣泊:「不等非雪醒了再走?」
風思君朝遠處望了眼,和衣泊道:「保重。」
*
衣非雪早就醒了,目送風思君走遠後,把簾籠放下。
風瀟拿丹藥給他。
嚴格來講,衣非雪這不算病,魂魄不全屬於先天之疾,後天無法根治。
再者說,魂魄不全者自小體弱多病,易招邪祟,普遍命不長,衣非雪哪樣都不對症。
誒,要不咋說疑難雜症呢。
既然不是病,那就不是醫修能搞定的,風瀟說要不要跳跳大神,找個法師什麼的?
衣非雪:「……」
風瀟又靈光一閃:「半遮面不是號稱無孔不入、無所不知嗎?不如咱們去半遮面問問?」
衣非雪心說半遮面是諜報組織,不是邪教,裡面沒有神婆!
再說比起魂魄這點事,他更在意千鈞。
比起等千鈞恢復精氣神主動來搶魔龍之寶,衣非雪更想趁千鈞養病時先下手為強。
所以半遮面是要去的。
聽了衣非雪的打算,風瀟也覺得千鈞才是當務之急。這老妖精當年喪心病狂的屠城,累及中土和北域,南遼也未能倖免,半個靈墟大陸都淪為地獄,至今提及依然叫人膽寒。
等這位煞神緩過氣來,那還了得?
風瀟片刻等不及,拉著衣非雪就要往北域去。
上回去寒亭,多福臨門一腳上吐下瀉,這次說什麼也要跟著衣非雪。
衣非雪照例乘坐馬車,和衣泊說了聲後,一路往北,快要出中土地界時叫停。
多福:「怎麼了少爺?」
衣非雪記得周老先生的養濟院就在紅楓鎮。
初來乍到,衣非雪不知確切地點,幸好周家在這片地界婦孺皆知,隨便詢問的婆婆還是個熱心腸,主動把衣非雪和風瀟帶到周家。
邊引路,邊跟衣非雪講周老的仁心宅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