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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驕陽下,正是一簇傲霜鬥雪,凌寒綻放的紅梅。

比起衣非雪對他根深蒂固的憎惡,他對衣非雪的存在更喜聞樂見。

因為這個棋逢對手讓他不再無聊,給了他很多新鮮感和期待感,讓他在爾虞我詐的籌謀算計之中有喘氣的機會,不再時刻緊繃著一根越勒越細的線。

就像終日勞作的人,下工後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翻一翻心愛的書。雖然時間短暫,卻是唯獨屬於自己的、最輕鬆快樂的小天地。

無敵是很寂寞的。

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很難得,這是上天的饋贈,互為督促,互為刺激,互為楷模,互為安慰。

*

有句話,這世上應該沒人知道。

他欣賞衣非雪,但也嫉妒衣非雪。

嫉妒衣非雪雖生而不祥,卻有個寵他慣他不顧一切保護他的爹爹。嫉妒衣非雪母親雖死的早,可他父親卻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母親。

明晦蘭自嘲的笑了笑,光鮮亮麗空谷幽蘭的蘭公子,在陰暗發霉的內心深處,醜陋的嫉妒著。

而不知從何時起,他無比萬幸衣非雪有這樣的父親。

或許就在剛剛吧?

又或許更早。

衣非雪主動約在不歸原決一生死,明晦蘭不由得想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衣非雪此舉,正好成全了他。

和衣家掌門人死斗導致的身受重傷,這個理由天衣無縫,完美掩蓋了秘術的反噬造成的靈脈盡斷。

北域最厲害的醫修都診不出來,何況明如松等人?

後來,他冷眼旁觀明宗的災禍臨頭,隔岸觀火這場潑天的鬧劇。

他的功法一但晉境界,必遭受「千錘百鍊」的反噬,一身浩瀚修為化為烏有。雖說會隨著時間慢慢回來,但一開始的虛弱程度,怕是鍾書那樣的糟老頭子都能一鐵鍬拍死他。

他想法設法隱藏好身份,混在難民堆里潛伏,卻不曾料想,竟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當時他們這伙難民被一商人收攏起來,把長得醜的年紀大的扔掉,像明晦蘭這樣細皮嫩肉長得好看,年輕還能幹活的挑揀出來,然後支個攤子,明碼標價。

明晦蘭蹲在角落裡,破衣爛衫,披頭散髮,自認為很不起眼。卻被人伸手一指,說要買他。

明晦蘭聞言一看,是明如松的好友,之前到明宗做過客,說熟不熟,就幾面之緣。

明晦蘭知道他認出自己了,更知道花錢買自己的動機絕不會是「不忍好友唯一的血脈孤苦伶仃的流浪」,這種幼稚到惹人發笑的理由。

那人御劍懸空,勢在必得。

下一秒就被一根極韌的飛絲抽下來,屁股著地。

明晦蘭錯愕,猛地抬頭望去,只見衣非雪乘風而來,高懸上空,桀驁的鳳眸熠熠生輝,衝著他信手一指:「就最裡面那個,我要了。」

紅衣翻飛,明艷瑰麗,正如初見時那般盛氣凌人,矜貴清傲,銳不可當。

他被帶下去「打包」時,聽見商人小聲和手下議論:「那是景陽衣家的掌門人吧?果然氣派,出手真闊綽!直接把那個跟他競價的什麼道君干懵了!」

「這就是中土第一富的衣非雪?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還是錢太多沒處花呀,那個小奴隸長得是好看,但也不值五十座金庫吧?」

「衣家整整半數家產啊,都能買下半個中土了!」

「有錢人的腦子是特殊材料做的,咱不懂。」

「別說了,衣掌門要嚴格保密,泄露拔舌頭的!」

*

他這位「天價寶貝」十分有待遇,被商人換了衣服,梳了頭髮,捯飭的白白淨淨的才「交貨」。

衣非雪靠在軟塌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說:「幾日不見,蘭公子怎麼就這副德行了?」

是一百九十一天零五個時辰多三刻鐘,明晦蘭心想。

然後他被衣非雪用指尖挑起下巴,迫使他以抬頭的姿勢仰望這個人。

只見衣非雪笑顏燦爛,眼中滿是得意的凌虐:「本掌門只花了十兩銀子就把你買到手了。嘖,明大少爺可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這麼不值錢?」

*

鍾書端青菜粥進來,明晦蘭回神,只讓他放下就好。

粥由熱變溫,由溫變涼,明晦蘭端給鍾書,讓他再去熱熱。

鍾書頓時明白過來,這粥不是小主人自己要喝,而是備好了等床上那人醒了喝。

「小主人您……」鍾書從小看著明晦蘭長大,是明晦蘭唯一的心腹,也是普天之下唯一知道蘭公子「真面目」的人。

明晦蘭善於偽裝,外柔內冷,有時心狠手辣老謀深算的程度,連鍾書都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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