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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明晦蘭,眾人肅然起敬。

這世上只有一個蘭公子,腳踏實地不「作弊」,硬是靠自身靈力將次品廢鐵煉成了赫赫揚名的法器。

遙想當年,明晦蘭孤身一人手持歸塵,獨闖西疆,一日屠盡萬妖谷!

他的本命法器歸塵因此一戰成名,從一個不入流的破爛兒一躍躋身法器排行榜。

而被交口稱讚視為我輩楷模的蘭公子,此時正牽著靈獸,放下腳凳,伺候衣非雪上車。

眾人:「……」

太過分了!

可是能怎麼辦?人家有權,有錢,有修為滔天,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季家一倒,剩下的風家是聯姻親家,徐家早就沒落更不值一提,這下整個中土都要仰仗他的鼻息,看他耀武揚威了。

眾人敢怒不敢言,自身難保,只能從精神上支持蘭公子,為蘭公子抱不平。

再看衣非雪錦衣華服,出行的座駕招搖鋪張,僅從外觀便華麗奢侈的晃人眼睛,難以想像內部定是琉璃為棚,金磚鋪地。

這麼一位花錢如流水的小祖宗,縱使衣家有金山銀山也遲早敗光。

上了歲數的老先生捶胸頓足,長吁短嘆:「誒,衣家不幸啊!」

衣非雪在車裡等得不耐煩,風大神醫聲名遠揚,每次出行都被人圍著寒暄,實在麻煩。

等風瀟回到車上,衣非雪立即下令,揚長而去。

靈獸的蹄子濺起的灰塵,仿佛都散發著金錢的味道。

衣非雪餘光瞄了眼被嗆得直咳嗽還在嘟囔「誒,衣家不幸啊」的老先生,有點印象但不多。

趁著趕路無聊,衣非雪想起來了。

老先生姓周,在中土頗具名望,心懷天下憂國憂民,有困難不退縮,有危險是真上,是個熱心腸的老頭子。

衣非雪回想他左眼是瞎了的,右臂是沒了的,該說不說,也是命大的老頭子。能活到現在,全靠人品好。

衣非雪掀開車簾,叫停車。

風瀟剛好從入定中醒來,問:「到了?」

明晦蘭說:「才出寒亭不到百里。」

衣非雪已經起身下車:「顛的屁股都疼,去吃點東西歇歇腳。」

明晦蘭和風瀟大眼瞪小眼。

您躺在鋪了三層軟錦的大床上還說顛屁股?您那屁股是豆腐做的?

風瀟乾咳一聲,自己解釋給自己聽:「從小嬌生慣養出來的,習慣就好。」

明晦蘭:「……嗯。」

陽春麵是真難吃,麵湯像刷鍋水一樣,麵條也軟坨,但矯情的衣非雪一口一口吃完了。

明晦蘭看了眼乾淨的碗底,他在吃喝方面從不耍少爺脾氣。

率先撂筷子的衣非雪說去遠處轉轉,大約半盞茶時間就回來了,明晦蘭抬頭時,衣非雪正把一筐沉甸甸的東西扔桌上。

無需細看,裡面糖炒栗果的香甜味撲鼻而來。

明晦蘭錯愕,看向衣非雪。

「栗子味?」兩眼放光的風瀟餓狼撲食,差點熱淚盈眶,「非雪你簡直是……」

一筷子打在大表哥手上,衣非雪用眼神指著基本沒動過的陽春麵:「先吃完,再吃零食。」

風瀟哭喪著臉說這真不是人吃的:「我小火慢燉的乾鍋黃連都比這好吃!」

衣非雪說:「小麥磨的面,新鮮的蔥花和菠菜,都是人吃的東西,有那麼難以下咽?」

風瀟想說真有,迎上衣非雪目光的一瞬間,猛地想到什麼,抿了抿嘴唇,再看這碗面,好像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

衣非雪看著栗果,神色清傲:「路過看見小販凍得跟瘟雞似的,我全買下他能早點回家陪夫人孩子。」

明晦蘭也不拆穿,笑著道:「衣掌門面冷心熱,憐眾生疾苦,多謝了。」

衣非雪嫌棄的把栗果推給明晦蘭:「這沒人愛吃。」

風瀟心說有啊,我愛吃啊!

還想說明晦蘭的麵條也沒吃完啊,你咋讓他先吃零食,不公平!

然後就聽見外面幾個人嚷著「他奶奶的,那家好吃的栗子讓人給包圓了,別讓我逮著他,把他暴揍成栗子」。

被包圓的栗子在桌上放著,包圓栗子的人也在那裡。

眾人:「……」

說要暴揍成栗子的修士:「衣掌門好,衣掌門吉祥,請問需要在下幫忙剝栗子嗎,在下樂意效勞!」

陽春麵熱氣騰騰的上桌,眾人一吃一個不吱聲。

草,糖炒栗子被陽春麵襯托的更香了,還好死不死老颳風,風卷著香甜氣使勁往鼻孔里鑽。有人坐不住了,好言好語的問衣非雪能不能稍微割愛,不用太多,三四斤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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