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在心裡冷笑,什麼料事如神!
能做到處處搶占先機,說明其耳目眾多,爪牙遍布天下。與其在那欽佩至極,更該後脊梁骨發涼吧?沒準你摟在懷裡日夜廝磨的嬌妻,就是人家半遮面的間諜。
能在大半個靈墟大陸織就天羅地網,無孔不入,操控全場,所以半遮面的幕後首領本事之高,城府之深,也不是個善茬!
掌柜追問衣非雪的意思,不妨嘗試聯繫他們?
衣非雪心說我要是半遮面的首領,在聽說魔龍出逃的那一刻就會派出全部人手調查此事,能自己獵得魔龍就不流外人田,若自己修為低弱獵不了,那就把情報公然掛出去價高者得。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還用客人上門求了才去干?
賣花生也得炒好了等客人買吧,又不是點心鋪子,下單現做!
所以結果只有兩種,一,半遮面有消息,但自己留著了。這種你上門去要也夠嗆,除非給他拒絕不了的價錢。
二,半遮面也沒消息。這種更不用去了。
不過話雖如此,還是多條路多個保障吧。
衣非雪點頭讓掌柜的去辦。
他現在有點對半遮面感興趣了,不是對這個組織,而是對統領這個組織的人。
*
明晦蘭住進客棧上房的時候,心想還真讓衣非雪給說著了。
三間上房都有貴客,所以他按照衣掌門事先交代的,拿錢砸。
砸的店家暈頭轉向都要哭了,砸的貴客受寵若驚差點跪了,搬走前還把房間收拾了,少干一點活都是對錢的不尊重。
門外有人。
明晦蘭繼續鋪床的動作:「進。」
一個滿頭花白的老翁走進來,深深拜道:「小主人。」
明晦蘭:「鍾叔,有何要事?」
老翁忙上前搶明晦蘭手裡的活:「快讓老奴來。」
明晦蘭沒跟他搶,轉身去倒了水給鍾叔。
他是姜素在外面撿回來的,一家老小除了他全被疫病帶走了,姜素見他孤寡可憐,就帶回明宗當個雜役,給口飯吃。而他擅於種植花草,就乾脆在姜素的院子裡擔任花匠,是從小看著明晦蘭長大的。
明晦蘭出生後,第一個會說的是娘,第二個就是鍾叔。
老花匠熱淚盈眶又誠惶誠恐,在明晦蘭長大時跟他說別再叫老奴鍾叔了,可萬萬受不起小主人一個「叔」字。
明晦蘭失笑反問,鍾叔和鍾書,聽起來不是一樣?
鍾叔名叫鍾書,老花匠哭笑不得,連連說自己這名真是明目張胆的占便宜。
「想小主人了,就過來看看。」鍾書笑著說,忍不住多看明晦蘭的臉頰,其實並無變化,但總覺得小主人又瘦了。
明晦蘭將窗子敞開透氣,轉身出去,走進隔壁一間房,問他木宗的情況。
鍾書邊跟邊說:「木劍陳獨攬專權,他一「下落不明」,木宗陷入群龍無首之境,整個亂套了。」
明晦蘭早有意料,並不吃驚:「郎宗可有趁人之危?」
鍾書笑道:「那是必須的,前幾天木宗大弟子新得了件法寶,還沒拿手裡捂熱乎就被人搶了,人也重傷不治而亡,雖說做的麻利乾淨,但明眼人都知道是郎宗所為。」
北域三宗,沒了明宗,現在木宗也出了事,郎宗能不熱血沸騰嗎?
郎宗主怕是連自己北域稱帝時,流水席的第一道開胃菜是什麼都想好了。
明晦蘭再鋪床時,鍾書趕忙去搶,但明晦蘭這次沒讓:「這個我來。」
這床被子是衣非雪的。
明晦蘭將其鋪好,仔細撫平邊角。
邊弄邊問:「女媧淚在環琅,是否屬實?」
鍾書:「已命人去查證了,還請小主人稍候幾日。」
「魔龍的下落呢?」
「有弟子在碧波灣窺到龍息,您放心,最多三日,讓它在整個碧波灣一帶無處藏身。」
明晦蘭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衣非雪隨時會回來。
「你回去吧,若有進一步消息,立即告知於我。」
「是。」鍾書應了一聲,沒走。
明晦蘭問他還有事嗎?
鍾書訕訕一笑:「雖不是故意,但咱們半遮面的名聲越來越響了,您看是不是換個正式點的名字比較好?」
不僅鍾書這麼想,家裡大部分人也君子所見略同。
半遮面倒不是說難聽,但也不咋好聽,而且娘們唧唧的,哪像攪動風雲掌控天下的諜報機關?
最初的半遮面要追溯到約兩年前,是由明晦蘭秘密培養的死士建成,沒有名字。
他們是明晦蘭的眼線,讓明晦蘭人在院牆坐,心知天下事。
包括但不限於:提前預知木劍陳受柳娥指使,半道截殺,所以將計就計送便宜弟弟入虎口。以及木劍陳和柳娥反目成仇,喪心病狂的計劃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