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抓耳撓腮,蔫蔫的問:「該怎麼當好一派掌門啊?」
……?
衣非雪勾唇一笑,呦呵。
「季小公子,你是在拜師求藝嗎?」
季禾當場滿臉漲紅,恨不得給自己倆耳刮子,語無倫次的矢口否認:「才沒有,你在想屁吃!我就隨口一感慨,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跟蘭公子取經也不會找你,走開別擋道!」
季小公子哼哧哼哧的走,一不留神撞柱子上,腦瓜子嗡嗡的。
衣非雪毫不客氣:「哈哈哈哈!」
季禾:「……」
*
寒亭縣作為中土四大古城之一,入夜沒有宵禁,街頭巷尾華燈結彩,坊間紅飛翠舞,各路人士暢談風月,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君來茶館二樓,衣非雪被店小二引著到最裡面的雅間,不等踹門,門就被一團靈力從內推開,木劍陳熱誠的歡迎道:「衣掌門很守時,快請。」
衣非雪坐下不久,店小二來奉茶。
木劍陳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摺扇,衣非雪看了眼就是普通的扇子,被木劍陳拿在手裡把玩,裝翩翩公子。
木劍陳外表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論五官和氣質,絕對擔得起風度翩翩四個字。
但就像之前明晦蘭說的相由心生,這位木宗主給人的感覺,就是賊眉鼠眼,笑裡藏刀,一言一語都含著如芒在背的算計。
衣非雪不動聲色,見木劍陳用摺扇點了點茶盅:「這是我北域木宗的含翠柳,此次出行走得匆忙,只帶了一兩,衣掌門且嘗且珍惜。」
衣非雪面無表情道:「你自己慢慢喝吧!你們北域的『含翠綠』、烏芽』、『忘川蓮』、還有明宗享譽中外的『月光白』,我早喝膩了!」
木劍陳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是呢,衣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多的燒得慌!
千金一兩的月光白喝到吐,萬金一張的符咒一籮筐一籮筐的買,用起來跟撒傳單似的。
木劍陳咬的後槽牙咯吱咯吱響。
「有些東西可不是靠錢多就能買到的。」木劍陳慢條斯理的飲口茶,等衣非雪接腔。
偏偏衣非雪不接。
一下子冷場了。
木劍陳尷尬的放下茶杯,正要暖場,衣非雪又突然搶白道:「莫非你想把鎮魂幡賣給我?」
木劍陳:「我……」
衣非雪:「也對,放眼整個靈墟大陸,能頂得住你木宗主獅子大開口的,唯有我衣家。」
木劍陳:「當然……」
衣非雪:「但我不想買。」
木劍陳:「……」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節奏全被打亂,木劍陳都懵了。
「區區鎮魂幡,哪敢勞駕衣掌門特意跑一趟。」木劍陳又慢條斯理的喝口茶,重新把架子擺好了,才說:「衣掌門見聞廣博,想必知道大名鼎鼎的『女媧淚』吧?」
漫不經心的衣非雪頓時一怔。
這世間奇珍異寶無數,真正能入得了衣公子眼的寥寥無幾。
女媧淚,即便僅存在於書中記載,並未有人眼見為實,可其具備的神力還是叫古往今來的修士如痴如狂,但凡聽到些風吹草動,趨之若鶩,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衣非雪當然也想要。
木劍陳精準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華彩,心下輕笑,道:「傳說女媧淚可復活萬物,治癒萬物,更能一躍大圓滿,羽化成仙。若得到此物,衣掌門的區區魂魄不全之症,輕而易舉便可藥到病除。」
衣非雪皺眉,看向他。
「本宗主剛好有一則關於女媧淚的線索。」木劍陳頓了頓,笑著說,「來做一場交易吧。」
衣非雪被木劍陳吊起了胃口,只聽他說:「用女媧淚的線索,換明晦蘭這個人。」
衣非雪猝不及防。
木劍陳勾唇微笑:「如何?這筆買賣太划算了,你穩賺不虧的。」
衣非雪望著每一絲毛孔都散發著「不懷好意」的木劍陳,半笑不笑道:「明晦蘭的價值,堪比女媧淚的消息?」
木劍陳:「明晦蘭是北域人,家道中落淪為你衣非雪的奴隸,我北域臉上也無光。」
「更何況他還是故友的兒子。你別不信,本宗主和明如松相交莫逆,關係不錯的。」
是,明宗還在的時候,木劍陳隔三差五就去做客。
不過他也三天兩頭去郎宗溜達啊,明如松也去呢!
三家人互相串門子,好的跟三胞胎似的。
就和中土四世家逢年過節送禮,「同氣連枝」一個路數。
衣非雪也不較真,托著下巴道:「原來明晦蘭這麼值錢啊?」
木劍陳並不回答這個問題,他自詡老狐狸,而衣非雪是小狐狸,小狐狸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