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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鬥法,除了依賴自身修為之外,還有兩樣不可缺失的外在條件。
其一是丹藥。
修士進階少不了丹藥,在和人鬥法時,能補充靈力的丹藥或許就是致勝的關鍵。更別提受傷之後需要大把大把的丹藥救命,所以風家在中土的地位極高,放在整個靈墟大陸也是至關重要的,最傑出的風瀟大公子更是個香餑餑。
其二是法器。
手握一件上古法寶,連風瀟那樣的弱雞都能吊打木劍陳!
比如鎮魂幡。
季無涯活了一大把年紀,又作為一派掌門,修為並不低,但再厲害的修士也架不住群起而攻之。
正因為手握鎮魂幡,季無涯被一波又一波的修士車輪戰,依舊顯得遊刃有餘,屹立不倒。
不過法器不是大白菜,那東西稀罕著呢!別說鎮魂幡這種等級的法寶了,就連一件中品的法器都是可遇不可強求的「緣」,凡是出現,必有血光之災——大家搶的頭破血流。
至於像衣非雪的青絲繞那種上品法器,乾脆連做夢都不敢想了。
那怎麼辦呢?
中品及以上的法器早都被有權有勢的高門大戶壟斷了,別人咋混?
只能另闢蹊徑,制陣,畫符。
說起制陣,人們自然而然想起季家和明宗。制陣很考驗技術,同樣的陣法制出來,天才的和菜雞的天壤之別。
反之畫符門檻兒就很低了,只要會拿筆,靈力別太弱,哪怕是剛剛練氣的修士都能畫出張蹩腳的符來。
當然修士的強弱決定符的威力,那自己實在太菜一筆,實在畫不出能跟人鬥法出奇制勝的牛逼符來,怎麼辦?
可以花錢買啊!
符咒是當今在靈墟大陸最具暢銷的熱門交易品。
只要有錢,上至南明離火符、下至純淨水咒,都能在商行買到。
此時此刻,無論修士境界高低,全都手捏一張符,這玩意連凡人都能驅動,修士用起來更稱心應手還不耗自己靈力,何樂而不為?
季無涯光是應付這些沒完沒了的符咒就心煩氣躁,眼底的殺氣更濃烈。
趁眾人討伐季無涯時,衣非雪站在高處遠遠看明晦蘭一下。
他好端端在結界裡待著,左右手各持一沓符咒,目光穿過戰火狼煙迎上了他,四目相對時,明晦蘭笑了笑,揚揚手裡的符,好像在說「別擔心,我可以」。
衣非雪有點想笑。
他當然擔心了,畢竟是花重金買來的奴隸!
比手裡那幾摞子符咒值錢多了。
衣非雪尋思要不要再來一層結界,畢竟只奴役了明晦蘭三個月,死了就虧大了。
季無涯那邊傳來激烈的轟鳴聲,不自量力的蝦兵蟹將們終於全軍覆沒,剩下包含木劍陳在內的高境界修士,正在和季無涯激烈廝殺。
「讓你們見識見識。」季無涯眼中狂色一閃。衣非雪心中警鈴大作,飛身而下,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金光結界拔地而起!
與此同時,鎮魂幡從季無涯靈台飛出,剎那間天地變色!無數重疊的鬼泣聲從鎮魂幡內傳出,驚心悚魄,刺耳欲聾!
沒來得及被衣非雪結界護在身後的修士,全被生生剝離魂魄!
「住手,住手啊!」季家的一個長老話音未落,也成了一具屍體。
季家大長老渾身顫抖,撲到季無涯身後哀求:「無涯,那可是你親堂弟啊,你不能殺自家人啊!」
木劍陳:「他連自己親孫子都能殺,何況個堂弟?」
衣非雪朝木劍陳看去,這「黃鼠狼」倒是說了他想說的話。
季無涯一腳把大長老踹開,目露陰光:「怎麼,堂叔你也要忤逆我?」
季無涯鬍鬚上沾染的血色襯得他面目猙獰,偏偏他還在笑。
大長老嚇得抖似篩糠:「我,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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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過一劫的眾人心有餘悸,紛紛朝救命恩人行禮:「多謝衣掌門。」
衣非雪的視線穿過人海,落到被「開小灶」的小結界單獨保護的明晦蘭身上。
有人難以置信的問:「季無涯為何變成這樣了?」
「他是被邪祟侵體了嗎?」
「他簡直不像人。」
「相由心生。」明晦蘭開口,眾人一窒。
已經心性大變的季無涯肆意揮動著鎮魂幡,攪的地動山搖,富麗堂皇的宮殿淪為一片廢墟。
忽然一盞殘破的紅燈籠滾到腳下,上書一個鮮艷的「百」字。
險些忘了,今日是季無涯的百歲大壽。
不等人伸手撿起,燈籠內的紅燭焚燒了燈籠。
季無涯越殺越瘋,殺紅了眼。
一時之間竟只剩下木劍陳一人與之相抗!
衣非雪沒動,二十幾個回合後,木劍陳一著不慎暫時被打退,季無涯仰天狂笑,目光捕捉到大片的待宰羔羊,直奔這邊來了。
這下衣非雪動了。
青絲繞流瀉而出!